因而,在日常生计艰难治下,壮年男子成群结队外出卖身从军,就成了当地土族的一大出路,一方面可以减轻人口增生的压力,另一方面可以给那些大小酋长、头人、首领带来不菲的收益。
其中又以四大勇士之地,最富盛名,以吃苦耐劳,坚忍不拔、舍死忘生著称,也是从募于中原各方藩镇的藩兵首选之一。
这个阿里曲第,便是其中之一,据说数百年前那是吐蕃禁卫军“薛昂诺基布”的来源之一。不过过了这么多年,也就剩下一群为战争了卖命奔走的战场鬣狗了。
拓揭中郎将,押蕃兵马都知董虎庭,就是这么一名来自阿里曲地的青唐义从,作为一名典型的高地子弟,他曾经在祁连山靖边镇与党项人作战,也在河曲九原与黄头回鹘争锋,既在北庭轮台与黠戛斯人较量过,亦在在潘洲与西羌角逐长短,……
最终,他所在的藩兵团辗转来到了关内,作为西军的借兵助战的一份子,参与了关内诸镇的争夺战,这一借就是七八年,然后在潼关攻夺战中,他所部以表现卓异率先登城立下首功,而蒙河东燕使君看重,拔举为衙前俾官、牙将、锋将、都知,兵使。副守捉一路攀升而来,最终独领藩汉健儿混编的“拓揭”一军,添为河东延边宿将之中,大名鼎鼎的“五兽”之一,
如今亦是,河东赴援淮北战场的先锋大将,可以称得上是身经百战,经验极为丰富的一名藩籍将领,董虎庭就是他身居将位之后,燕使君专门给他取得汉名。
只是他有些不满意的是,他领下步骑八千的沿边藩汉健儿,居然就被阻挡住了在这毫州边境上,而且对方还在且战且退的,试图转入某个预设的胜守地势,
他沉着脸转头交代了一句,然后亲从的旗牌官,挥动一面旗帜,身后一只满编的步射大队,在千户官的带领下,越过他本队的徐徐向前,将那些野战中的阻路之敌,纳入射程之中。
只见无数白羽扬尘而去,又细细如雨的覆盖了敌我交错的上方,在堆积的人阵之中,不分彼此的溅起点点密密的血花,三轮曲射之后,聚集在外侧和两翼的几只战阵,都不堪忍受,溃散而去。
但是居中的那个大阵,虽然变得稀疏了许多,却依旧仅谨守脚,好像那些中箭倒下而纷纷死去和受伤呻吟的同袍,就没能另他们收到多少影响,甚至收缩了队形的同时,还发动了一轮反向突击。
用大踏步的前进和几轮交替突刺,将那些被友军杀伤而陷入混乱和沮丧的当面之敌,推挤戳杀的四散奔逃起来。
“不要乱,”
“稳住阵脚就对了……”
“把背后留给敌人是没活路的……”
“是爷们就正对这敌人的刀枪去死……”
各种相互鼓舞的声音,交错起伏在缩水的环形列阵之中。然后尚有余力的兵士,被交换到前列,继续大踏步推前,掩护着铳手将那些阵前逐渐暴露出来的步射队,纳入火铳的涉及范围内。
而这些挎着大弓进行短暂停歇的射手,几乎是没看清楚敌人来自何处的攻击,就猝不及防的被成群被咻咻的弹丸打中,发出某种凄厉的惨叫声。
“自行搭射……””给我压倒他们……“
未想会遭到意外反击的千户官,几乎怒吼着用皮鞭和刀柄,拍打驱使着周旁的人等,让他们赶快反击。
然后扑的一声,他的头颅突然碎裂开来,身体犹自在动作的惯性下,抽搐式挥动了几下后,才硬挺挺的倒在尘土中。
随着主官的倒下,那些不利近战的弓手,也失去了斗志,顿时拖着弓把呼啸而散,逃向本队的方向。”该死……“
董虎庭怒喝这折断了马鞭。
一连三阵攻势都被人打了回来,那些重整的部伍,已经有些失去了锐气,本部毕竟是长途跋涉而来的,疲累和迟钝已经出现他们的脸上。
“亲骑队,随我冲开敌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