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龙中隐约可见一道人影随之翱翔于半空中,也不知使了什么神通,裹着那浓烟先是由龙化虎,后由虎形变幻成了龟首蛇尾的玄武之像,紧急着又从玄武变化成了一条狰狞无比的八头巨蛇,纵横于天地之间。
    同时,一个金石交击般清亮的声音做歌而鸣,从天而降,“稚龄修真道,十载未曾歇,吹笙坐松风,泛瑟窥海月,西山玉童子,使我炼金骨,欲逐黄鹤飞,相呼向蓬阙,海外有仙岛,铸观青崖边,风夜赏晓月,炯心如凝丹…”
    这种种异像惊得纵鹤观中连侍者、调酒师、厨子带客人都傻瓜一样的仰起脑袋,仰望天空,目光随着那不断变幻的烟雾移来移去。
    而那天上之人却似乎根本不管地下的人在做些什么,最后高声吟道:“只愁彩色晚,不为他人勘,常恐委畴陇,忽与秋蓬飞,乌得荐庙宇,为君生光辉!”
    裹着青烟化为一只金灿灿羽翼华美之极,尾带九丈长翎的大鸟,浑身散发出璀璨的火光,将烟气尽数焚为乌有后,宛如谪仙下凡般缓缓落在了地上。
    待到光华散尽,显出张初九的身形来。
    华夏古代杂记曾记载过两个故事,一是古宋时有大儒欧阳询在军中读书,突然读出真味,忘我的仰天长啸足足两个时辰,声动百里之遥。
    后来许多人询问他为什么能一口气长吟那么久,声音还那么大,欧阳总是避而不答,直到一位至亲的长辈问起,他才不得不回答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二是五代十国时,曾有西方来的无名老僧,于荒山坐禅时遇到虎狼想要把他当做食物,结果那老僧闭目而击,杀虎狼百只有余。
    有樵夫得见,大惊失色的问他如何做到的,老僧醒来后泣曰:“禅修入真,自现金刚。”,掘大坑藏尽兽尸后,盘涅而死。
    这两个故事说的是儒家、释教弟子经义理解的通透了,修的纯了,有时触发灵机便会情不自禁展现出大异常人的神通,其实却并非他们的本意。
    而白莲青藕本是一家,儒、释两教的弟子有这毛病,道家弟子自然不会免俗,修炼时天地交感也会显露出种种神异来。
    而张初九今日,先是因为窥探天师道院胶澳分院的虚实,感觉自己推算出的仇敌实力太强,心魔缠身。
    后于绝望中激起心底的凶狠、顽强之性堪破心魔,觉悟出精进刚猛、锐意求强之道。
    再后来他只争朝夕的燃香修炼,心中未散的锐气正合了金煞坚、锐之性,一举突破,将‘大阴阳五行衍煞法’由2层巅峰晋升到了层境界,人也顺势进化成了级超凡生物。
    心境上的突破外加生命等级的提升登时叠加在了一起,引得冥修中的张初九仿佛打破旧日窠臼,脱掉身上枷锁般一阵爽利,交感顿生,情不自禁御风破殿而出施展出浑身解数,吟道士歌,做天人舞以抒胸襟、情怀。
    直到兴尽之后飘然落地才清醒了过来。
    左右望望他发现原来天色已黑,自己的家庙也大变模样,周围连着死党柳雅雯在内不少穿着古装玩‘变装趴’的年轻男女,和服务生、料理师正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再回忆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虽然不能完全记忆起来却还是大致推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珠一转,张初九若无其事的朗声说道:“贫道墨元子,添为此观主人,也是柳雅雯小姐的好朋友。
    今天知道她为跨年,费尽心思的办了这个派对招待诸位朋友、同学,特来献上一曲道歌以娱众性。”,说着目光定在柳雅雯的身上,笑吟吟的招招手道:“雅雯,惊喜吧,不用太感动,这是好朋友应该做的。
    遗憾的是我今天还有晚课要做,得先走了。”
    向死党道别后,张初九又环顾四周招了招手,正要潇洒的向众人告辞,突然听柳雅雯声音怪异的说道:“张初九,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没穿衣服,全身精光啊。”
    张初九闻言瞳孔一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全力施展出‘大日乘天’神通,结合从‘四象神兽、上古歧蛇动态观想图’领悟出来的神话武道化身朱雀,身上的道袍、道冠已经化为飞灰,身体不由僵住,胯下感觉一阵冰凉。
    可这时若要解释,一时间根本解释不清,但要是认了便等于在公共场合故意裸露下体,而且还是在熟人面前这么做,完全就是流氓、变态者的行为,以后一辈子都在柳雅雯面前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