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明白了俞越对简泽安抱有的心情。
而后在自己难以控制的戒备与嫉妒里,读懂了自己的心情。
而刚刚,原本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简泽安,在接了俞越那个电话之后,就变得分外沉默又心神不宁,好像整个人眼神中的神采都忽然凝固了。
程子琛把两人的书包放进书房,然后去另一个洗手间,洗手。他回到书房的时候简泽安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了,而且面前摊开了卷子。
似乎一切都和平时一样,他已经做好准备开始补习。
而对于他之前的沉默和心神不宁,似乎没有任何想谈一谈的打算。他摆开书本习题,扭头看向程子琛,意图很明确:
开始吧,今天的补习。
程子琛握在门把手上的手紧了又紧,最后在叹息中松开。
——如果他不想谈,那就不谈。
程子琛再想知道刚才那个电话里说了什么,再介意简泽安因为俞越而情绪有这么大的波动,他都不舍得去逼简泽安说。
如果对方不想谈,他可以强迫自己耐心地等。
程子琛是一个从来都目的明确、有着很强行动力的人,他想要什么,目标是什么,往往会立刻开始准备、计划和执行。
可简泽安是他的例外。
——那不是目标,是他从小到大的小太阳。是他以后,即使无法拴在身边,也要对方永远明亮的光芒。
程子琛坐到另一把椅子上:
“我看看,先把这周的测验梳理一下吧。你V信里发给我没搞懂的题我看过了,先说说数学?”
程子琛寥寥数语点出了一个关键的思路,然后问:
“到这一步了,你觉得下面应该怎么做?”
他等待着。
往常,他这么一启发,已经逐渐开窍、基础慢慢稳固的简泽安,就会顺着他的思路开始想,开始计算,直至在遇到过不去的坎再求助。
可是这一次,简泽安握着的笔迟迟没有动,也没有主动去说任何他的解题思路。
程子琛扭头去看身边的人,看到少年笔直地坐着,微微低头,嘴唇略微张开一线,他的目光落在试卷上,但仿佛没有聚焦。
整个人都像是沉浸在某个遥远而恍惚的世界里。
程子琛伸手去碰他的手:“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