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素当然知道临安王妃。前世四皇子之所以能越过几位兄长夺得皇位,临安王妃的功劳不容小觑。
红素被引进望月楼,楼内依旧歌舞升平,平南王妃正同一位素衣白裳的中年妇女谈笑风生。
安平唤了声“母妃”,欢天喜地扑了过去。
红素站在高几边,朝二人行了礼。
平南王妃没开口,那妇人已经笑开了:“这位便是近来名誉京城的绮里姑娘吧?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姑娘如此芊芊弱质,笔下情感却是悲壮,言语也洗尽铅华。”
“姐姐原来喜欢这句,我却独爱那首《菩萨蛮》词丽浓艳。”平南王妃随即接道。
红素在一旁听她姐妹二人絮絮叨叨,不知怎地,二人话题兜兜转转到了红素身上。
“姑娘才情俱佳,可曾许了人家?”平南王妃先问。
“若是不曾,本妃这里倒有一位人选。”临安王妃顺势回答。
“姐姐看中的不知是哪位青年才俊,可怜我们安平现在还待字闺中。”
这两人一唱一和,倒把红素撂在一旁。
安平倒是瞧出了红素的尴尬,忙抬手朝她一招,“红素,来坐我旁边。”
红素走了过去,却不敢坐下,被安平一把拉倒并排而坐。
“我们安平和这位绮里姑娘坐一块儿,倒像其乐融融的一对姐妹。”平南王妃好似忽然想起,“诶,姐姐不是一直想要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你瞧这绮里姑娘,不正是姐姐要寻的?”
临安王妃膝下无女,闻言也笑道:“我瞧着倒是挺合眼缘,只是不知红素你答不答应?”
红素等了这半晌,总算等到了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心里生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她不认为临安王妃要收她为义女是别无所图。
红素跪倒在地,先谢过临安王妃厚爱,再开口解释:“王妃能看中红素,是红素几世修来的福气。只是认亲一时事关重大,红素做不得主。”
以邻为壑,先把事情推到父亲与贡氏头上,之后再做决断,红素已经开始盘算。
临安王妃起身扶起红素,脸上笑意不减:“傻丫头,这等大事本妃自然不会仗势压人,当然会和你父母商量的。”
红素笑了一下,笑容不如临安王妃真切,“红素何德何能能入王妃法眼。”
“大祁以文为尊,姑娘的词超然自得,本妃可喜欢得紧。”临安王妃寒暄几句,再度提起红素的亲事。
“本妃既然收你做义女,少不得要为将来筹谋一番。前些日子本妃入宫,听得宫内向贵妃提起,说是明年要为四皇子选妃,红素你可有意愿?”
闻言,红素再度跪地叩谢,心中混乱无比:“王妃好意红素心领了,只是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者,红素自幼与家人分开,如今好不容易团聚。田舍之家,虽齑盐布帛,终能聚天伦之乐。红素只愿能够再服侍父母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