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的人都知道,解染是嘉瑞影视的一哥,今年正好而立,今天应该是盛装打扮出席颁奖典礼,不出意外,今年的最佳男主角又是他,拿到奖,解染就是名副其实的影视双栖大满贯。
寥寥几个人知道他们俩是一对合法伴侣,赵辉然是一个,陆珈是一个。
二十六岁那年,尘埃落地后,他磨着解染非要去领证,红面本子在他和解染手里传了三圈,最后被锁进抽屉里头,再也没拿出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
熟悉的容颜一下子模糊起来,贺景添抓抓头发,忽然想起他有一张解染去淮城前的照片。
照片上,解染穿着一身浅灰格子的休闲西装,是他代言的奢牌最新款,翻卷的袖口正好露出腕线,青色的脉络把手腕衬得更加白皙精致;裤子也是翻卷的,熨得很挺,棱角下露着脚踝,整个人长手长脚,修长玉立。
贺景添拿出手机,翻到了这张照片。
照片是抓拍的,解染在照镜子,回头的时候还带着笑,暖色的光线照在他脸上,好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好像并无二致。
贺景添心口一阵闷疼,汗都下来了,冲司机道:“把空调打开。”
司机回道:“已经开了,都四档了,会不会太冷?”
贺景添怔道:“四档?怎么一点冷气也没有?”
赵辉然插嘴道:“太冷了,调回二档,吹得人头疼。”
空调调回二档,寒意褪去,车厢里更加闷热,贺景添伸手就要摇开窗户透气。
赵辉然拦住他:“外面下雨。”
贺景添这才发现外面又下雨了,窗户上的水珠子一颗一颗的,来不及滚动就汇成一股小溪流,蜿蜒地爬满整扇窗户。
他的脑子太过喧嚣,竟然都没注意。
到达医院时接近午夜十二点,医院门口全是记者,长木仓短炮林立,还有大堆的“染色”们在外面把医院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维护治安的武警站成一排排,生怕出现什么事端。
黑色的宾利从黑夜里驶近,宛如独自行走的垂暮帝王。
记者是最先察觉的,呼啦一下涌过来,绕着车围成一圈,任凭司机怎么按喇叭也别想前进一步。
贺景添被迫下车。
记者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过来:
“请问贺总,坊间一直传闻嘉瑞压榨艺人,解染的死是不是证明嘉瑞管理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