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男人欢喜的应着,又背着他往回跑。
他仿佛有用不玩的体力,跑了许久仍旧脚步轻盈,恍惚刹那间,贺暄觉得自己像一只快活的鸟。
他抱紧男人的脖子,开怀的大笑。
男人听见他笑,便也跟着笑,眸光清澈纯粹。
……
贺暄回去之后,对父亲说了自己的决定。
“角斗场说,阿晟是误卖,要被召回西域的总部,我听那管事说西域的角斗场里,有很多比阿晟还有意思的奴隶,所以想去看看。”贺暄这样说着。
贺父听完这话,立马变了面色,他语重心长道:“暄儿,西域远在千里之外,你的身体如何能受得住。”
贺暄抿唇,沉默片刻后轻声道:“可就算在小院中,到了明年,我也一定会死的,是吧。”
“暄儿,你……”贺父的神色变得慌乱和无措。
贺暄扬起一抹笑容,语气故作轻松道:“父亲,我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在我八岁的时候。”
他八岁那年,因为半夜偷偷爬树,着了凉,持续几天高热,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时虽然睁不开眼睛,意识却是十分清醒的,他听见了大夫和他父亲在他床前的对话。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一了。
“暄儿,唉。”贺父重重叹了口气,他看着贺暄,满眼心疼,“暄儿,别怕,有为父在,别怕。”
“我不怕,只是有些遗憾。”贺暄语气怅然若失,“自小到大,我还从未离开过黎城,从没看到过外面的景色。”
他语气停顿,神情诚恳的看向自己的父亲,道:“春日正好,我想出去走走,父亲,可以吗?”
贺父眸中涌现出浓烈的愧疚,他微微叹气,应道:“好。”
贺暄抬手,抱住自己的父亲。
他懂事得早,这样撒娇的动作的,已经许多年没做过了。
贺父红了眼眶,他也抬手,轻轻将贺暄拥住。
他说:“暄儿,我关着你,是因为害怕,为父没有你勇敢,你不要怪为父。”
贺暄道:“我明白的。”
贺父又叮嘱道:“你既然决定出去,那就好好玩,畅快玩,无论你想做什么,做了什么,身后都永远有为父为你撑腰。”
“嗯。”贺暄心中有暖流划过,他应道,“我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