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皎身体还发着软,侧身靠在枕头上不敢看殷玄生,丝丝缕缕的热气缠绕在身上,从脖颈一路升到了耳根。
他是生在仙府之中的温室花朵,但也并非是只想活在仙府的护佑之下,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可他生来就是天道残缺下的一朵病花。
连泡个澡都要别人来操心……
殷玄生看着少年蜷缩在床榻之上,掩藏不住的一丝窘迫,道:“我已经取得通行令,明日便可以前往太一仙府。”
夏子皎楞了一下,抬起眼看向他:“你在玄风城的事办好的了吗?”
未等到回答,便看见殷玄生倾身靠近,他略压低了身子,长发从肩上垂落一缕,落在了少年的发上,与枕上的发融为一体。
夏子皎眨了眨眼睛,随即感受到一片薄被盖在身上。
殷玄生为他盖上了被子,也盖住了少年衣袍外雪白的赤足,他垂着眼,看不清神色:“它不在玄风城,我已经拿到了通行证,明天便可以前往太一仙府。”
原来是没办成,夏子皎愣愣的点了点头,目光还在看着殷玄生,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感觉,心口好热。
他直起身,将要离开,却又顿住。
少年轻轻捏住了他落在枕上的发。
殷玄生手撑在床侧,神色晦暗不定看着少年:“做什么。”
“……”夏子皎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突然看着他这缕发,手就忍不住摸了上去。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夏子皎望着殷玄生,他逆着光,阴影落在脸上,不太看得清他脸上的神色,只是依然是那样冷的一张脸,压着眉睫的情绪浓重。
他略微垂眼,看着玄灵珠从少年的衣襟口调出,细细的丝线贴着少年的脖颈线条,晶莹如水珠的小宝珠,缠绕在其中的一点黑开始翻腾。
他抬指,还未碰到那粒小小的玄灵珠,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叩叩叩———
整齐到连声音大小都一致的三声叩门。
夏子皎垂下眼帘,看着殷玄生停住的手,还有衣襟外的玄灵珠,又抬起眼看向殷玄生,有些不解:“玄灵珠怎么了吗?”
殷玄生站起身,夏子皎本就捏得不紧,那缕发从少年指尖滑出。
他转身去将门打开。
这样的叩门声,必然是在家族门派中才能养出的严苛习惯,夏子皎看着殷玄生的背影,旋即又听见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位道友,可否请你朋友出来一叙。”
是白天想抓他的手,那个叫什么尘的太一弟子,大晚上的居然还想来找他,夏子皎皱起眉头,太一仙府向来门规严苛,怎么会有这样轻浮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