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给谁?你给徐信配男二?”沈尧眼也不眨,惊愕地呆在原地。

    高海痛苦的声音埋在抱枕里哼唧着:“我不想干,可是她非要让我去,说不去就要把我——”

    “把你怎么样?”

    “……把我‘鬼混’告诉我哥……”高海委委屈屈,显然对他这个哥哥十分害怕。尽管当初毅然决然离家出走,但他这颗“烈士”的心却仍然没练出“烈士”的胆。

    “白鹭想让你去掺和傅明衍投的项目……她有没有说什么其他条件?”沈尧脑子一转,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来。

    “有。”高海答的很干脆,带着一点委屈的哭腔,“她说要包.养我,还说让我进兴海做艺人,她会捧红我——可我真的没那么想红,就算想红也不想这么红啊。”

    “她让你去兴海?”沈尧忽然笑了,“你傻啊,她明显是针对——”话说一半,沈尧看着高海好奇的表情,忽然又把话咽了回去。就算告诉他白鹭想要捧他来对傅明衍志在必得的肥肉掺和一道,又能怎么样?高海最多是拒绝白鹭,失掉这次机会罢了。于白鹭和傅明衍这种人来说,一个高海根本不算什么,没有高海还会有“低海”、“中海”、“地中海”,他们手里握着的就是资本的刀,想落在谁头上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要公关和营销到位,傻子都能被捧出花儿来。

    只不过是人家谈笑玩闹的功夫而已。

    尽管对他和傅明衍或许会不利,但他真的有这个资格劝高海放弃这次机遇吗?

    沈尧顿了两秒,笑起来:“她这肯定是针对你的套路啊,你高二公子平时风头那么盛,谁敢拿你?现在你自己离家出走了,人家还不趁虚而入,把你拿的死死的吗?”沈尧用肩膀撞了一下高海,高海听完更垮着丧脸了。

    “……那我真的没办法吗,我哥要是知道我在外面被人包养……我就不是断两条腿就能解决的了!”

    “噗,那你就早点修炼葵花宝典,省的今后没有出路。”沈尧损起来分毫不让,他眯眼一笑,坏的有点可爱,在高海的枕头砸过来之前顺着门缝溜出去了。

    老许靠着车在楼下抽烟,等的着急,大腿都抖得能当发电机了。沈少爷时常任性不给面子,他亲自来接十有八九都是要超时,可那边那位可等不得,超了时傅总说不得沈尧,就只能说他,可怜老许接连抽了半盒好烟,烟灰还掉前襟上了,他正抖衣服上的烟灰,就看见沈尧一路小跑从里面出来。

    “哎呦少爷,你可算来了,快上车,傅总还等着呢!”老许顾不得烟灰,赶紧给沈尧开车门。

    前几天他还以为这小子失了沈家这个“娘家”靠山从此就得成傅明衍的弃子了,连车门也懒得给他拉,谁知道这中间被这小子使了什么手段,傅明衍竟然回心转意,反而乐意让他继续坐这个“正宫”的位子,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少爷看着这么“花瓶”,整个而就是妥妥的一小金丝雀,竟然也还有两把刷子,不简单。

    沈尧钻上车,问道:“许叔,傅叔叔说带我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傅总今晚有饭局,跟一个大导演,还要我专程带着少爷你,少爷,傅总可是真疼你。”

    沈尧一笑,也不接茬儿。老许这种人他见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人下菜碟儿,不管傅明衍是不是真的“疼他”,总归捡着对方爱听的说就对了。

    不愧是能在傅明衍身边呆着的人。况且只看他一身的低调大牌,逢人微笑,说话滴水不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公司的老总,这气质这派头,跟在傅明衍身边的一个司机尚且如此,更何况傅总盛名。

    见沈尧不理,脸上也没有多余的喜色,只是略微笑了笑便低头摆弄手机了,好像并不把这话放在心上的样子,老许心里暗自琢磨,这少爷没几天功夫不见,怎么就忽然转了性,以前说话为人那么浅薄,喜怒哀乐全在脸上,夸他一句好尾巴能翘到天上去,现如今怎么还学会藏了。许是沈家出了大事,孩子长大了吧。不简单啊不简单。

    豪车绕着平江的高架开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开进了一家私人会所,停车场在地下,贴地的灯带明晃晃地夹道而入,戴着白手套的保安是识货的,一看见傅明衍这辆加重的商务豪车缓缓开来便鞠了一躬,一板一眼地指挥进道停车,老许下车给沈尧开车门,沈尧这才跟着他下了车。

    会所很豪华,外围也很安静,林木绿化做的很好,老许轻车熟路地带着沈尧穿过几条亮灯的栈道,前台大厅灯火通明,但装修还是相对低调,虽然这些隔音板和泡沫墙每一块就要几千元了。

    “先生请问有预约吗?”前台的男接待看见老许马上便迎上来,老许只是摆了摆手,指了指身后的沈尧,“傅总的人,我们少爷。”

    “哦,马上带您进去。少爷请跟我来。”男接待在这里工作,穿的用的都奢侈,天天光鲜亮丽,见的人也非富即贵,许是见到的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多了,自己也有了点“人上人”的错觉,对于这种“被包养”的人便格外鄙视,其实这种鄙视根源可能还来源于某种羡慕。他自觉不比这位看起来估计成年没多久的孩子差多少,可他就没这样的运气,能坐在里面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