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同志一瞧没有搞头,直接调到其他公社,听说进入的也是农副发展部门,貌似成了个小主任,派头十足,”李姐羡慕嫉妒恨地说,“可惜我们没有人家的门路,只能窝在这里被人随便使唤。”
正说着话,一个二十来岁梳着俩麻花辫清秀的女人敲了敲门,神色倨傲地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安知夏身上,咬着唇妒色一闪而过,“安知夏对吧社长喊你过去”
屋子里本就没有说话的声音,但此刻更加寂静。农副发展部门可是冷宫,干活也是被其他部门的小干事呼来喝去,哪里招过主任以上领导的待见
哪怕是章主任都有些激动,连忙说:“小安愣着干嘛,还不快跟着徐秘书走社长忙得很,能抽空找你谈话十分不容易。”
安知夏脆生应着,洗了个手,拽拽衣服便跟着那徐秘书往外走。
徐秘书斜着眼瞧她,嗤笑着乐:“你们也别想多了,安知夏一个临时工能得到社长多少待见再说,安知夏还是刘副社长提上来的,跟我们袁社长关系远着呢。不过呢,一个安知夏牵连到三个副社长,也是种能耐。”
农副发展部门的三个人脸色有些难看,李姐拉着安知夏的胳膊小声嘱咐道:“徐秘书说得也是,社长喊你过去可能是要敲打你一下,就是那新官上任三把火里的一小撮。你要忍耐着,咱就是混个工资和福利的,别逞一时之快丢了工作。
临时工它也不是容易得到的”
安知夏笑着点点头,“李姐谢谢您,我知道怎么做。”
徐秘书见她脸上没有一丝忧色,哼了声转身出门。
社长办公室也在二楼,只是靠近楼梯口,算得上位置最好的地方了。厚重涂了红棕色漆的木门,里面铺就着同色地板,桌椅书柜也都是实木制成的,一个中年男子笔挺地坐着看文件,身边摆放着公社标配的搪瓷缸,里面升腾着袅袅茶香。
“小安来了快坐,小徐麻烦倒杯茶进来,”袁社长没有一点官架子,看到安知夏进来,笑着招呼。
安知夏内心有些诧异,突然也明白房垣对新上任社长的评价了。他说袁社长是复员军人,不论见识还是为民的心都是很出众的,只是差一个展示能力的平台。这样的人若是错过这次的竞争,怕也很快被其他地方的领导给挖过去当开拓者。
她见过的人很多,有精于算计的,有贪婪无度的,有自私自利的,有表里不一的。却很少见目光如此纯正带着蓬勃力量的人,让人很容易信服想要跟随。
“社长好,”她笑得端庄,坐到待客椅上,也姿态端正,表达出自己认真的态度。
徐秘书笑得很假地给安知夏倒了杯茶,加的茶叶是旧茶盒里留下的沫子,水也是昨晚隔夜不怎么保温的,沫子漂浮在上面,让人无从下口。
安知夏瞥了她一眼,这孩子真是缺心眼,无故给人穿小鞋结仇,是怕自己小日子过得太顺当吗不是没有眼界,就是没有文化,难道不知道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安知夏装做样子地假意喝了口茶,无视徐秘书挑衅的笑。
“小徐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忙吧,”袁社长将人打发了,站起来坐到安知夏对面,“小安同志,将你分配到农副发展部门是我的意思。没有提前询问你的意愿就做了这种分配,我在这里跟你说句道歉。”
安知夏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夏华国的人都爱面子,尤其是长者和上位者。对于她来说,袁社长俩都占了,而且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虽然来到这个异世才一个多月,可她适应良好,有着丰富的表演经验,早就当这是一场没有ng没有导演和摄像头的影视通告,入了戏,将自己彻底当成一个跟哥哥相依为命的小知青。
若不是刻意想起,她都有些忘记自己以前风光的情景。
“我相信袁社长这么安排是有原因的。”她依旧笑着说。
“果然是大城市来的知青,”袁社长见她不急不躁不卑不亢,忍不住赞了句,“小安知青,我以前在部队上,身体受了点伤就复员被分配到这里。一晃也五年了,时间过得倒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