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只觉得喉咙一阵硬生生的疼,大脑之内嗡嗡作响,眼前这幅画在她面前不断地放大放大再放大,和方才见到的那一副完重合在了一起。
相同的画一天之内见到了两次,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知微?”云祁见华溪烟怔楞着半晌不说话,不禁出言唤了一句。
华溪烟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以至于她看向云祁的时候,显示出来的是一种莫名的空洞。
“这是母亲吗?”半晌,华溪烟才听到了自己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艰涩声音。
“是啊。”云祁点头,看着她蓦然白下去了的脸色,有些担忧,“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妥,不妥,实在是不妥。华溪烟急忙走上前几步,盯着那画仔仔细细地看着,却发现除却右下角的位置之外,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
这里是一片空白,方才见到的那幅画,右下角明明有“吾爱荷妃”四个字,外加泽佑帝的印玺。
“那这个是……”华溪烟伸手指着那女子怀中抱着的婴孩。
“是我。”
华溪烟觉得头顶仿佛有雷声轰轰,她的三观已经在霎时间碎成了粉末。
云祁觉得她真的是越来越不对劲儿,不由得换了一副神色,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知微,你可是……”
华溪烟忽然抓住了云祁的胳膊,睁大眼有些惊慌不定地看着他,目光在那画和云祁的脸上徘徊不定,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知道自己将要说出的话对于云祁来说还是怎样的冲击,因为她经历过这样的冲击,知道那该是怎样天崩地裂的绝望……但是……
“知微?”云祁见她面色愈发得苍白了,不禁更加小心翼翼。
“方才我在荷妃宫殿里见到了这幅画,一模一样。”
话落,果真感到云祁握着她肩膀的手倏地僵硬了下来,就连那光彩流动的凤目,也在顷刻间失了所有的光彩。
“景熙,我……”
“你在荷妃宫殿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云祁打断了华溪烟的话。
华溪烟点头,抿唇道:“一样,就连手上的那朵菡萏,也是分毫不差。”
云祁松开了华溪烟,扬起了头,华溪烟见他的下颚紧紧绷成了一个倨傲的弧度,他微微闭着眼,所以华溪烟根本看不清他眼中神色。
“景熙……”
云祁抬手,一只手揉着眉心,制止了华溪烟的话。
他走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下,胳膊掸在了椅子上,撑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