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并未言语。
云祁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但是看到华溪烟冷凝的神色,微微俯身,语气轻缓道:“好好调养你自己的身子才是当务之急,你难不成还信不过我?”
华溪烟忽然想到了之前梓泉告诉自己的话,若是在这么有思过度,怕是情况不妙。
要是命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思及此,华溪烟缓缓点头,站起身来,脱了鞋便和衣躺到了床上。
云祁依旧保持着刚刚说话时微微俯下的身子。眉梢几不可见地挑高,见华溪烟正侧躺在床上,水灵灵的明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明艳清淡的小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但是云祁却莫名其妙地看出了一丝让他砰然心动的意味。
“你是自己宽衣,还是让我帮你?”云祁缓步走到华溪烟窗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华溪烟的身子几不可见地一颤。
“你这样睡这暖玉床有何用途?”云祁站定在床前,颀长的身影挡住了墙壁上明珠发散而出的璀璨光芒,将华溪烟缩成一团的身躯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华溪烟拽过了一边的被子卷在身上,眨眨眼,声音自被底传来,有些闷闷。
云祁并未说话,只是浅笑着,回视着华溪烟,两束目光纠于一处,谁都没有当先转头,但是又像是那深沉眸光并未凝于彼此眼中。
这般看着,华溪烟只觉得疲惫万分,看着眼前云祁的笑意似乎越来越温柔,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不由自主地慢慢阖上,将云祁深致的笑意隔绝于外。
第二日,华溪烟总算知道了自己莫名其妙睡着的原因。
“云公子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一大早,华溪烟便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身上的中衣,又看看半靠在自己床上衣冠整齐的人,咬着牙问道。
没有听到云祁的回答,华溪烟再次狠狠开口:“云公子不应该给我解释一下,您为何会纡尊降贵于我这一方小小的床上?”
云祁眨眨眼,只是微微垂了垂眸,脸上清楚地写着——我以为你很清楚。
于是,顺着云祁的目光看去,华溪烟便见到自己紧紧环着他腰的两根手臂。
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华溪烟立刻松开了胳膊,退离三尺远。
“这……这怎么回事儿?”华溪烟的脸色有些窘迫,说出的话竟然也有些磕磕巴巴。
“原因正如你所看到的,就是这么简单。”云祁斜斜递了一个眼神过来,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我这么被你抱了一个晚上,如今身僵硬不说。如今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嗯?”云祁忽然测过了身子,换上了一副质问的语气,尤其是最后一个上挑的词语,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低沉音色,让华溪烟心下一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在云祁的生意中听到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华溪烟见他只是测过了身子,左臂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并未变换,隐隐透露着一抹僵硬,明显是真的这个姿势保持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