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煜儿在哭!他在哭!他在叫我!”卢鸢紧紧扒着王彦的胳膊,宛如扒着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落下,“相公,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卢鸢一边挣扎一边哭泣,身子在王彦怀中徒劳地挣扎着。若不是王彦的胳膊一直横在她的腰间,怕是她早便瘫软在地。
“大嫂,你冷静些!”华溪烟走上前来,对着卢鸢清声道,“表哥在里边,煜儿会没事的!”
以往宛如镇定剂般的华溪烟的话在一刻也失去了所有的功效,卢鸢的世界中,除却王擎煜撕心裂肺的哭声之外,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一分半点的声音。
看卢鸢拼尽力地挣扎,一副不冲进去不罢休的模样,华溪烟无奈,只得伸出手点了她后颈的穴位。
“还是将大嫂带下去吧,我怕这样下去的话,她受不住。”华溪烟抬头看着王彦,征询意见。
王彦点点头,亲自将卢鸢抱起,走到了一边的厢房之中。
院中一片狼藉,喧闹的挣扎总算是因为卢鸢的昏睡而沉寂了下来。月光透过云层射了下来,镀上了满院的铅华,但是却照不进任何人心中。惶恐、焦急、不安等种种情绪就像是一颗种子,根植于众人心中,仿佛见到一点点光芒,就开始蔓延生长,一发不可收拾。
禁闭的房门再次打开,王谦手中端着一碗东西从房中走了出来,对着院内众人道:“带我去火房。”
王齐亲自带着王谦过去了,不多时格图也从里边走了出来,看都不看院内众人一眼,也端着一个托盘朝着火房的方向而去。
极大的药味从火房里传了出来,不多时便掩盖了院中弥散的血腥味。
空中传来衣袍猎猎的响声,王晋飞身落地,直接将手中的东西送入了房中,递给了冬凌。
“没有多少为难。”王晋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满满的汗珠,对着院内众人道,“宫中所有五百年以上的雪参,都被我拿了出来。”
众人皆是心知肚明,五百年的雪参虽然不是极为稀罕的物事,但是也是十分名贵的,就算是宫内怕是也没有多少,他们只得希望王晋拿出来的那些够用。
刚刚由于王晋的归来而稍稍平复了下去的心情伴随着房间内传来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再次提起,下一刻,便看见冬凌从房中换慌张张地冲了出来,对着火房的方向大喊道:“公子!公子,出事了!”
华溪烟心下一紧,不可遏制的心慌开始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想也不想,她提裙便朝着房内冲去。
院中几人也没有什么犹豫,跟在华溪烟身后进了屋子。
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楚,便感受到身边一阵黑色的旋风刮过,格图宛如鬼魅一般飘到了王擎煜床边,伸手便在他周身几处大穴点着。
“你给他吃了什么!”格图猛然看向一边不知所措的冬凌,本就沙哑的声音更像是一把利刃,似乎是在顷刻间能将人碾压成肉酱。
“雪参,王四公子带回来的雪参!”冬凌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东西,格图还没有来得及接过,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了去。
王谦将那雪参在鼻端嗅了嗅,随即扬手丢开:“不是雪参。”
“怎么会!”王晋跑上前捡起地上的东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着,明明就是雪参,没有问题啊!
“这不是雪参。”王谦双手负于身后,虽然看不见,却依旧直直转向了华溪烟的方向,“京城有有一朵千年何首乌,在越亲王府,你将它拿来。”
千年何首乌?越亲王府?华溪烟蹙眉,她和越亲王府可是一文钱的交道都没有打过,如何能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