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的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咬了许久,最终她一点点松开,泛白的唇渐渐有了血色。
永璘一直等在远处,并未近前,只因他猜得到,此刻的她大约情绪崩溃,不愿见任何人。
待她终于缓过来,主动走出来时,她整个人近乎麻木,没有任何表情,永璘看不出她是喜是悲,只能看到她眼尾通红,她是在刻意压抑自己吗?实则她还是很难受的吧?
他很想安慰她几句,却又实在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犹豫半晌,永璘才开口,
“芸心,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那句话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对我说了,就得照做,哪怕你在骗我,也别露出马脚,别让我发现。
我不管你们曾经是如何的情深似海,今日过后,你们只能是陌路人,只要你忘了他,我可以不计较前尘,如若你还惦念,你该晓得后果。”
她当然明白,自己的立场已经变了,心也该收了,长叹一声,芸心认命似的垂下眼睫,
“臣女谨记十七爷的教诲。”
瞧,她又恢复了疏离之态,哪里还有那会子向他表白时的紧张模样?这像是一个喜欢他的姑娘会说的话吗?
可他说了,不计较,那就不能再去追问,永璘不着急,假戏总有成真的时候,他有的是耐心,等她自投罗网……
冯氏与魏氏闻讯前来,却被苏泰拦住,不许她们近前,冯氏不了解芸心与那彦成之间的纠葛,魏氏却是一清二楚,她早就警告过儿子,不许让两人见面,怎的儿子就是不听话呢?
魏氏怒瞪儿子,梁颂甚感冤枉,但当着众人的面儿,他不便解释,只能等回去再说。
彼时事情已解决,永璘先走一步,行至冯氏身畔,芸心离得远,不晓得他们说了些什么,她不愿近前,不愿与人周旋,直等着永璘离开之后,她才慢吞吞走过去。
冯氏问她可有大碍,芸心摇了摇头,冯氏眸露疑色,还想再问,但又想起十七阿哥的话,终是忍住没吭声。
芸心还以为自己会被众人审问,然而无人多问,皆当此事不存在一般,就此离寺回家。
到家后,冯氏回往锡钦斋,魏氏没回自个儿房中,跟随芸心去了她房里,提及今日的状况,甚感自责,
“彦成的事我听颂儿提过,说他失忆了,可你已有婚约,我不希望你再为他而陷入痛苦之中,才没让你们见面,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原来姨母早已知情,即便如此,芸心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不会去怨怪什么,
“您的顾虑我都懂,如今的我和他,不该再有任何瓜葛。请您宽心,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一刀两断,再不来往。”
说出这些话时,芸心好似云淡风轻,完全不在意一般,实则心是绞痛的,只因她是个胆小鬼,面对命运的捉弄,她不敢反抗,而是胆怯的选择妥协。
她恨自己的懦弱,却又无能为力,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为了家族而牺牲自己的是对的,却又深知自己对不住那彦成,矛盾的情绪折磨着她,她已无法自抑,连呼吸都是痛的。
魏氏并未察觉到芸心的异样,只在想着今日的情形有多凶险,而永璘的态度着实令魏氏惊讶,
“这事儿若换做旁的男人,醋坛子肯定得打翻!永璘又是皇子,估摸着很难容忍自个儿的未婚妻与别人有牵连,我还以为他会退婚,没想到非但不追究,还为你考虑,告诫我们不要多问,以免你难受。不许任何人外传,还说婚约照旧,他会奏请皇上,尽快与你完婚。”
他真的这么说吗?芸心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有时候很小气,脾气暴躁,斤斤计较,有时候却又大度宽容,让人摸不透。他为何会跟她的亲人说这些?是真的在意她的感受,还是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