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多年,芸心还是头一回像今日这般尴尬,浑身不自在的她连脚指头都在蜷缩着,恨不能抠出一张大清地图来!
面颊滚烫的她无言面对永璘,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她很想借故离开,偏偏才刚不自量力的撂出那样的话,这下好了,本尊到场,永璘最是乐得奚落她,如此大好机会肯定不会放过,加之他本来就不喜欢她,这种事他又怎会愿意撒谎?
芸心暗叹自己这回死定了,当众被拆穿,这事儿大约能被雅岚笑一年!
雅岚瞥了芸心一眼,唇角微扬,尽是讥诮,期待着皇兄狠狠的打芸心的脸。
在此期间,永璘的目光一直落在芸心面上,眸间的那抹笑意味深长,默了好半晌才问,“才刚你说什么?”
“呃……”被询问的芸心怯怯抬眸,满面窘色,倘若他很早就已过来,那他应该听得一清二楚,何必刻意又问一遍?这不是故意让她难堪嘛!
她不敢答话,雅岚便帮她回答,又将她的话给重复了一遍,“这丫头自不量力,说皇兄你对她情根深种,非她不娶。我就不信皇兄你的眼光会这么差,肯定是她耍了手段对不对?”
点了点头,永璘深以为然,“我也觉得她耍了手段。”
不是吧?他们兄妹二人这是要合起伙儿来取笑她?她就不该说大话啊!窘迫的芸心想逃走,却被永璘一把攥住手腕,不许她离开。
芸心被迫顿住脚步,但听他的声音悠悠传来,
“也不晓得她这个人有什么魔力,轻易就蛊惑了我的心,让我心甘情愿的向皇阿玛请求赐婚,原本皇阿玛是让她做侧福晋的,但我觉得侧福晋委屈了她,得做嫡妻才能给她足够的尊荣。”
哎?这不对吧?等着看好戏的雅岚笑容顿僵,难以置信,“皇兄我真不明白这丫头有什么好?出身名不正言不顺,根本就配不上你,你竟然会喜欢她?”
斜睇她一眼,永璘眸光瞬冷,“是否配得上,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说话间,他的手缓缓下移,自芸心的手腕处移至她掌心,紧紧握住。
芸心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抽离,他却攥得更紧,根本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说话就说话,拉手作甚?芸心不满抬眸,迎上的是永璘那幽深注视的目光,
“只有一双慧眼方能识别她有趣的灵魂,谁也别跟爷杠,杠就是你有眼无珠,爷就是觉得她好,不接受反驳!”
他的双眼深邃似旋涡,神色认真且专注,声音柔缓,一字一句,深情且霸道的宣誓着他的情意,她不知不觉的就被吸了进去,那一刻,她甚至有种他真的喜欢她的错觉。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永璘是在帮她做戏。大约因为这婚约是皇上所赐,永璘也不敢当众表现出逆反之心,所以才会撒个小谎吧!
被自家兄长揶揄的雅岚气得直发颤,只觉自己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冷笑提醒,“既然皇兄那么喜欢她,那就看紧点儿,可别让她又去勾搭别的男人。”
随时随地不忘挑拨离间,永璘已然看透她的把戏,根本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你多虑了,我与芸心两情相悦,眼中心中只有彼此,再容不下其他人,是吧芸心?”
静静看他演戏的芸心骤然被提问,一脸懵然的抬眼望向他,两情相悦?这不瞎扯嘛!不过转念一想,先瞎扯的人是她,永璘已然配合她,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拆他的台,犹豫再三,芸心终是勉笑点头,佯装娇羞的低眉一笑,
“十七爷说得极是。”
懒看他们卿卿我我,雅岚带着闺友一道借口离开,那姑娘黯然神伤,一直默不作声,走远些之后才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