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不好,屋里几个侍人都不敢说话,甚至洒扫都尽量放低声音,生怕惹怒他。

    头发梳到一半,梳头的侍人捧来发饰匣子,不得不开口说话,“小郎,请您挑选一支……”

    孟桓板着脸看了匣子一眼,没选,抬手就给合上了,这突兀的响声吓的几个侍人匆忙跪下,气都不敢喘。

    “你们都起来!再去个把文喜叫过来。”

    连忙有人从地上起来跑出去,把外头的跪着的人带进来。

    文喜二话不说就要再跪,嘴上还说着,“求小郎收……”

    孟桓以手扶额表示很头疼,他无奈说道:“别再跪了,过来给我梳头。”

    他是个正常的现代人,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他到底是硬不下心让人一直跪着。

    也许文喜跪一天就放弃了,或者晚上温昭昀过来会叫珮兰把人带走,虽然一样能解决问题,可他会心里不舒服。

    ——

    温昭昀来的早,起码比孟桓预料的早,中午的时候就来了,还让人摆了米饭和几道有肉腥的菜。

    她一进屋就看见站在边上的文喜,又看见若无其事的孟桓,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尤其是珮兰还在捕捉到她目光后,悄悄附在她耳边讲了下具体的经过。

    她拿公筷夹起一道自己喜欢吃的菜,送到孟桓碗里,半月以来看着他闹,看着他反抗逃跑,她都在觉得自己把人带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也许他们长的真的很像,但也仅仅是长的像而已。

    可这两天接触下来,她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越来越觉得把人带回来是正确的。

    连心软都是一模一样的呢,温昭昀缓缓咀嚼,眼神一直温柔的看着他,除了夹菜就没怎么离开过。

    孟桓被她看的发毛,这么多人全站着,就他们俩坐着吃饭,而她还一直那个眼神,他真的有点招架不住。

    于是主动挑起话题,“我看你们家家大业大的,你是做什么事的啊?”

    早饭都得六个咸菜打底,还天天不重样的,这样的人家肯定非富即贵,不过他当时在轿子里睡着了,进门的时候也没看见牌匾什么的。

    不过即使看见了他也未必知道。

    温昭昀撂下筷子,从旁边接过巾帕擦了擦嘴,因早就习惯他的说话方式,倒也不觉无礼,“承祖上衣钵,为陛下办事而已。”

    “还是个当官的,那你具体是干什么的啊。”

    她笑了笑,说话比较谦逊,“在下不才,不比族中姨婶有开疆裂土之勇,只在监察院任左副御史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