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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城外,一处破败的废弃村庄里,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坐在篝火旁,低垂着头。
篝火旁还有许多人,但都是瘦骨嶙嶙,以各种奇异的姿势或躺或坐着,整个营地都没有一点声音,寂静异常。
青年抬起头,一抹红光在眼中掠过,篝火猛然变得炙热,四周走动和交谈的声音陆续传来。
“大牛,我家娃儿昨个撑不住,饿死了。”青年身边,有人在交谈着。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皮肤蜡黄干裂,手中抱着一个死去没多久的孩童,妇女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一个男人,眼中闪过挣扎和渴求。
事实上男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身边躺着一个女人,看样子已经是昏迷了过去,女人的怀中,死死抓着一具已经有些腐烂的小孩尸体。
“真,真巧,我儿子也死了,他娘不舍得他走,但怎么,也得让娃儿入土为安……”男人看着中年妇女,眼睛有些躲闪,但最终还是狠下心,从女人怀中抱过了尸体。
“要不,他婶儿,你帮我埋了吧。”男人抱着发臭的尸体,有些不知所措。
妇女眼眶有些微红,但没哭。
她二话不说的将自家孩子的尸体塞到男人怀里,拿过另一具尸体开始往回走,步伐却比很多男人都要决绝。
她得活着,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最廉价的,就是同情。
青年收回自己的目光,抬了抬自己头上的破烂斗笠,露出一张沾满灰尘的俊秀脸庞,青年笑了笑,倚在身后的柱子上,他开始感觉这个世界有点意思了。
……
半夜时分,大部分人都已经熟睡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嚎啕哭声将所有人惊醒。
凌天怀中抱着一柄唐刀,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过,落在了离他不远处的一对夫妻身上。
白天懦弱的丈夫,和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
“娃儿已经死了!”
“他没能撑到我们进城!”
“但我们还没死,没死就得想办法活着!”
丈夫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很响,所有人都听的很清。
女人仍在嚎啕,哭声中带着绝望,连带着人群中也开始有人小声抽噎了起来。
“别哭了,省点力气,我们没水。”
说话的是一对兄妹,妹妹刚被惊醒,哥哥在守夜,手里攥着一柄匕首,匕首上面凝固的血污,让四周不坏好意的人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