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岁沢走后,闻之大脑一片空白,虽然只要一直在尤岁沢这里住下去,被看破是迟早的事,但他始终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聊及厌食,不可避免地就会聊到起因,起因是什么?是他们俩之间永远抚不平的伤痛。
医院旁边的一间甜品店里,尤岁沢和一个一头自然卷的男人相对而坐,这人正是之前和他通过电话的林泽尔。
林泽尔眯着眼睛一脸享受:“你真不吃?”
他的手下,是一盘已经解决了一半的红丝绒。
尤岁沢蹙眉:“说正事,你不是只有半个小时时间?”
“行叭。”林泽尔放下叉子:“他最近的情况和你之前说的有什么变化吗?”
尤岁沢第一次联系林泽尔,是在闻之同病房的另一个病人陈建国出院那天,那次陈建国在走廊上叫住他,问:“你是闻之的朋友吧?”
就是那次,尤岁沢怀疑闻之患有厌食症。
陈建国经常看见闻之吃不了多少酒跑进卫生间呕吐,虽然水龙头的声音开得很大,但陈建国还是听到了几次。
他没读多少书,不了解心理疾病,只当闻之是不是有什么胃病,于是便跟尤岁沢提了一嘴。
尤岁沢顿了半晌:“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区别,吃得很少,吃完就会去卫生间。不过……今天我给他夹过的菜都吃完了。”
“这个量超出了他平时的食量吗?”
“超了。”
林泽尔挑挑眉,眼里尽是八卦,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聊八卦的好时机,毕竟半小时后他就得离开。
“按照你之前说的,他明显不想让你知道,患者如果不配合,治疗起来会很麻烦。”
林泽尔靠着椅背:“厌食症和其他的心理疾病不一样,并非靠吃药能调整的。”
“出门前我撞破他呕吐了,我会让他配合的。”
林泽尔问:“他和你坦诚了吗?”
尤岁沢说:“还没有,等回去我会和他聊聊。”
“患者能坦诚相待最好。”林泽尔眯了下眼睛:“你应该和他聊完之后再来找我的……”
林泽尔又吃了一口红丝绒:“你能大概判断他患有厌食症多久了吗?”
“可能是一年……”尤岁沢闭了闭眼睛:“也可能是七年。”
这么确定这两个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