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之寒站到了她面前，顾见暖才回过神来。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脸有些发热。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
宋之寒其实能感觉到顾见暖在看他。
她目光中的热切甚至是不加掩饰的。
这样看他的人有很多，从他少年时到如今，几乎每一次出现在人前，他都会吸引无数人的视线。
那些视线中，有的热切，有的迷恋，有的甚至粘腻得让人恶心。
按理说，习惯了被人憧憬向往的他，在顾见暖的眼神中，应当是不受影响的。
可事实上，即使冷情如他，也感觉到了一种轻微的不自在。
偌大的议事厅，两人谁都没有开口，沉默逐渐蔓延开来。
“你……”宋之寒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此去镜城，有没有受伤？”
依顾见暖的性格，原本是会说没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被她自己给咽回去了。
“有，”她低声说：“不过不严重，只是吐了几口血。”
宋之寒闻言，皱起了眉，道：“应该是受了内伤，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把脉。”
顾见暖悄无声息地露出了一个笑。
宋之寒微凉的指尖搭在了她温热的手腕上。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眉间似乎郁结了一股冷气：“在镜城受的伤，你自己说不严重，结果到现在都没有痊愈。顾见暖，你是对你自己有多不上心？”
他这人平日虽然瞧着就很冷清，但好歹待人接物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仿佛说的话都裹上了冰碴子。
顾见暖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生气的宋之寒太可怕了，她有些害怕。
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身为医者不喜病人忽视自己的身体吗？
她想不通，也不敢往深处想。
“师叔，我错了，你别生气。”顾见暖软声道歉：“我没有不上心，只是我这一路回来太着急了，没顾得上。”
宋之寒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