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星顿抬起了头。
怀克区的白天确实很平静。
一条条狭窄的小道上别说车马,连行人都极为罕见,只有工作相关区域才会有大批大批的人出现,一片小小的居民楼中间取舍出的空地上,也不过几个幼童在玩耍。
“杰克!该轮到你去捡球啦!”
“好!”
小杰克跟着朝阴暗处滚动的球一起跑得越来越远,直到一处死胡同拦住了球,才让动作笨拙的小杰克抓住了球。
他处在抓住了球的窃喜中,直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跑了不知道多少路,不过幸好,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他也知道该怎么找回去。
他小跑着走回去,看见巷子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身影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越变越大,小杰克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个子要把自己从头裹到尾,只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身上还有股怪味,在他经过时快速的跑走了,也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他注视了一路,更不会关注到他身上湿漉漉的布料。
小杰克跑回去时,就见到伙伴们都还在等着他,心里莫名的恐惧因此消散一空,他恢复到和朋友们的游戏之中,也并不会知道躲在居民楼之后的身影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儿才离开。
“好臭。”
莱克星顿关上家门,朝在沙发上睡着的家伙走去。
“它”睡着了,此时整个蜷缩成一团,整个沐浴在暖气源下。“它”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衬衣,领口敞开着,是之前莱克星顿帮他买回来的。
家里的东西并没有怎么被动过,和他下午出去前没什么区别,莱克星顿找了一圈,最后在壁炉前停下,火舌烧的很旺,一般的动物都不敢靠近的旺,他凝视着那团火,透过跃动的火焰,他看见了些许亚麻布料。
他又把目光转向唯一呆在家里的那个,在扫视了一遍后,莱克星顿在他的衣物上看见了几滴小小的蓝色痕迹。
一滴滴的,透露着咸腥味的—莱克星顿的手捧着,那炽热的动物在他的手底下活动着,湿漉漉的舌头自嘴中伸出,舔舐着孩童的手心。
不同于鹰的喙,不同于狮的獠牙,是草食系动物的扁平的牙,粗糙的舌。他稚嫩的掌心中,那匹可爱而又温顺的小马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对着他打了个响鼻。空气中此刻透露着浓浓的血腥气,马驹的腿受伤了,猩红的肉外翻出来显得格外恶心。
“爸爸,你看看莱克西!”他听到了兄弟的声音,至于是谁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早就变得模糊了。
然后是父亲,是父亲提着猎枪,握着一串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朝他靠近。
他抬起头,眼中含着泪,被兄弟们叫嚣着喊着优柔寡断的那滴泪。
“我们可以不杀它吗?”
他听到自己这么问,感受到父亲沉默了很久,听到了那个兄弟不满的嚎叫,但是那双温暖的手还是覆了上来,在他的头顶呆了好一会儿,经历过长到让他后悔说出这句话后,才得到了那句。
“好。”
他的小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