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思卿微怔,以前经常听说梅鹤白如何才学出众,因家中获罪只能在宫中做个画师,实在屈才。如今梅鹤白有了光明的前程,朝廷又多了以为有才之士,她心里也十分欣慰。
“原来如此,倒是本宫消息闭塞了,没来得及向梅大人道喜。”
小厮微微颔首,没有应声。他是柳画师的随从,又不是梅鹤白的随从。
颜思卿叹了口气,道:“罢了,反正芙蓉殿那位一早来请过安了,这会儿就不必再勉强赶来。作画还需慢工出细活,你回去告知柳画师,让他无需着急。”
小厮领了命欠身离去,众嫔妃却有些不忿。
“咱们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她说不来就不来了?”
说话的是在座中位分最低的钱宝林,按说以她的位分不应该抢先出头,但众人都知道她性子傲慢,听到这话便不怎么惊奇。
“同在后宫里住着,迟早能碰上面,何必急于一时呢。”颜思卿淡淡说道。“都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私底下心思各异,随后还是老实起身行了礼,各自回宫了。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云边缀着一弯浅浅月牙,颜思卿早已吃完晚饭回到寝殿,只是不知道今晚顾平川什么时候能回来。
正想着,门外传来动静,她伸长脖子回头望去,正是顾平川披星戴月而归。
“吃了吗?”她问。
顾平川坐在桌边喝了口茶水才道:“在御书房囫囵吃了一点。”
颜思卿走近前去,仔细一看就发现他眼下乌青,气色也比以前差了很多,有些不忍道:“朝中事务就这么繁重吗?这才几天,竟然把你累成这样。”
“政事还有一半攥在母后手里,哪里能累着我。”顾平川叹了口气说:“我忧心的正是手上的事务还不够多。”
这都什么毛病,什么样的工作狂才会嫌手里的工作不够多?颜思卿暗自咂舌。
小声腹诽之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迟疑一瞬,突然领悟了这番话中藏着的深意。
小皇帝是想趁这段时间彻底从太后手里夺权?
顾平川没等到她接话,便主动抬头看向她,问道:“早上你去御书房可是有事找我?”
“嗯。”颜思卿拽会飘远的思绪,说道:“颜思虞一早跑来昭阳宫扰我清净,我把她赶出去了。”
“你都将她赶出去了,还要我为你做什么?”顾平川问。
颜思卿嘟囔道:“我本来是想说万一颜思虞跑去秋华殿告状,到时母后兴师问罪,你得替我扛着。”
“结果如何?母后没为难你吧?”
“只让人来说教了几句,倒是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