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庄子后,元昭的学业不曾落下,每天和八姊去母亲的院里听课。

    课后,各自回院里抄书,练字,朗诵和背书等。女红也要学,由元昭院里的玳瑁姑姑教习。

    玳瑁的针线活是跟旧朝一名女官学的,此女官不仅针线活拔尖,绣活更是囊括了九州诸国的特色,再演化成专属于她的一种独特风格。

    女官一共收了三名弟子,玳瑁跟了姜氏;另一名弟子当年甘愿为人妾室,因难产一尸两命;最后一名,在北苍亡后,携同师父女官一起流落民间,不知去向。

    “也不知,她们是否还活着。”玳瑁姑姑在教习期间提起往事,唏嘘不已。

    “不知便是好消息,人活着,要有所期盼。”元昭端正地坐在绣架前道。

    是啊,玳瑁定了定神,眸里露出一丝伤感,继而自嘲一笑。笑自己一把年纪了,竟被一个小姑娘给安慰了。

    她俩悠闲对话,一旁的八姑娘芳沁额头微微渗汗,努力集中精神专注自己的绣活。

    “八姑娘,做绣活手一定要稳,心也要定,不能急。”玳瑁瞅见她的窘状,温和提醒。

    “嗯。”八姑娘心虚地点点头,神色略惶恐。

    “阿姊你急什么?家里又不急用,慢工出细活。”元昭说着,小手灵活地穿针引线,用玳瑁今早教的针法很快便完成一副绣品,“姑姑瞧瞧,我绣的可好?”

    嗯?玳瑁过来瞅了一眼,面露喜色,伸手抚着那扎实平顺的绣品,连声赞许:

    “嗯,绣得不错……”

    “谢谢姑姑,那我走了,我要去练功。”元昭淡定起身,朝一脸无语的玳瑁和八姑娘扬手打一声招呼,“阿姊加油!”

    不等人家起身行礼相送,她已经一溜烟地跑没影儿了。

    嘉、嘉油是甚意思?

    八姑娘羞愧得小脸通红,慌张起身行礼之后,哭丧着脸坐回自己的绣架前。

    直把玳瑁看得哭笑不得,少不得出言安慰:

    “八姑娘莫急,郡主耐心不足,对绣活不求精细,略懂即可。您不必和她比较,慢工出细活这句话颇有道理,您细细琢磨,绣出自己的风格才叫本事呢。”

    “嗯,”八姑娘乖巧点头,忍着泪意向她福了一礼,“谢姑姑教诲。”

    唉,一听便知有了心结,玳瑁微喟,浅笑道:

    “继续吧。”

    郡主聪慧,无论学什么都能举一反三,天生的。

    以前她流落在外,少与府里的姊妹接触无法比较。如今回来了,四姑娘、五姑娘都已长大,剩下八姑娘同习女红,不自觉地比较出两人的差距,难免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