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欢看着宋暮那双漆黑的眼睛变得幽邃而冰冷。
她皱眉问道:“殿下可是在说笑?”
宋暮不言语。
他的态度让南欢愈发摸不清楚头绪。
她思绪纷乱,只觉得一切都好像变得不可理解,扭曲又奇怪。
太奇怪了,宋暮,堂堂的平北王怎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与宋暮之间的关系,又何足以讲到这种话。
曾经的南欢或许是个值得京中儿郎喜欢的姑娘,但如今,瞧得上她便也只有那些贩夫走卒,娶不上老婆的男人。
她不想自轻自贱,但这就是事实,稍稍体面些许的人家都看不上她,怕将她娶进门却要遭人耻笑。
嫁人,这两个字听在耳中,南欢心口仍然会隐隐作痛。
一个人怎么能在拼尽全力从一条河里爬上岸之后,马上头也不回的跳进另一条河流里呢?
她无意为魏玉守节,只是已经心灰意懒。
世上的男子不过如此,什么情爱与山盟海誓都不过一场虚妄。
南欢垂下头去,望着脚下的山崖。
山崖很深,大概有几十米,底下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雾,看不分明。
她失神的望着那层薄薄的云雾,想着云雾之下的山崖下会是什么样,会有很多石头吗?
两个人相对站着,谁也没有开口。
宋暮心口愈发烦躁,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看着我,听着,”他一字一顿,“我不是在与你说笑。”
南欢僵硬的站在原地。
她注视着那双冷沉又桀骜不驯的漆眸,想起第一次见到宋暮时的场景。
其实他们也认识的很早。
宋暮和宋灵是圣人最小的两个孩子,但这对兄妹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而她作为宋灵的伴读入宫。
入宫之前,父母嘱咐了她很多,她第一次从父母口中知道了宋暮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