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听雪伴驾随行,却觉得这路虽赶得比来时快,却不算急。
她念着自己有晕车迹象,每每一入车,就闭眼睡去,叫江弦歌笑话了她好几次。
这日,队伍在衢州一处客栈歇下。
魏听雪拎着裙摆,绣花鞋噌噌噌地磨着地板,几步就到了江弦歌房前,阿鱼匆忙跟在她身后。
魏听雪仰头朝房内看去,大门关上,她看不清里面,微顿后,她伸手招来小刘子,眸子微弯,压低声音含糊不清地问:
“皇上忙吗?”
小刘子正要拂袖跪地行礼,被魏听雪一拦,催促道:“别费那功夫了,快些回话。”
小刘子见她这般急,心底生了好奇,遂连忙说:
“陈大人刚刚进去了,许是要忙上一会儿。”
闻言,魏听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扯着帕子,犹豫半晌,泄气道:“罢了,待皇上不忙时,你叫个宫人跑本宫处一趟。”
小刘子好奇地问:“主子,您这是要作甚?若是有急事,奴才给您通传一声?”
若是旁人,这话小刘子自是不会多说的,谁叫魏听雪近段时日恩宠多呢。
魏听雪抹了下鼻尖,含糊道:“倒没甚事。”
话落,她就要转身离开,忽地,身后大门被打开,魏听雪停下,转过身去,就见陈定康从里面走出,藏青色的衣袍上,那禽珠甚是醒目。
方无在里面就听见动静,对钰修仪在外并没有惊讶,他敛眸拱手:“伶妃安。”
魏听雪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忽地就好奇起他们方家的心胸。
王贵人的定罪,多少有她的原因在内,偏生之后这位大人看见她,没露出过一丝不满,皆是这般恭敬的态度。
思绪回拢,其实不过一瞬罢了,魏听雪不咸不淡地颔首,偏开视线。
方无眉梢不着痕迹微动,他躬身,并未多说,转身越过她离开。这一动,魏听雪就不禁想起那日,从他身上闻见的皂角味,她几乎确认,那日放火之人是他。
这事,在那日她和皇上说过,后续,魏听雪就没再多问。
“主子,皇上请您进去。”
魏听雪顿时回神,弯了眸子,拎着裙摆踏了进去。
客栈的房间自然比不上皇宫,即使是最大的房间,对于住惯皇宫的江弦歌来说,许也是逼仄的。
江弦歌站在案桌后,那上方零散摆着几本奏折,见她进来,江弦歌持笔的动作一顿,遂撂笔而下,端起案桌上放得有些凉意的茶,抿了一口,挑眉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