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西伯利亚,依然是寒风与冰雪的世界。
荒凉的雪原之上,铁路线的废墟历历在目,每隔一段路程,就是被炸得七扭八歪的铁轨和坍塌的路基。铁路线两侧的居民点都已经被遗弃,水井被填死,兵站仓库连带着来不及被带娄的物资统统付之一炬,外罩白sè雪地服的队伍在沉默地前进。
骑兵分队在前方搜索前进,留下路标,后面的行军纵队以步兵团为核心组成战斗支队。前面外形酷似狼的西伯利亚雪撬犬拉动着全钢载重雪槽,架设了机枪,全副武装,身披白sè雪地伪装服的士兵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再后面是牵着éng古马行进的下马骑兵,鄂温克人组成的军夫队则熟练地役使着大批驯鹿,拉动载重铁撬驮运责关乎支队存亡的粮食,酒,战斗物资,行李,煤油,柴油,汽油和酒精,甚至还有电报机和电话机,电线。
作为主力的摩托化部队全部由使用甘油防冻液的斗犬轻战,履带式火炮牵引车,装甲汽车和斗犬轻战改装的履带式弹药车组成。由于越野xing能不佳,卡车被弃用,集中起来的大批履带式装甲车辆和六轮装甲汽车几乎都变成了装运物资的运输车,装载着油料,弹药,配件乃至野战干粮,肉干。
在更远的后方,华军的铁道工程部队以分段施工的方式完成了恰克图到伊尔库茨克的铁路换轨和修复,把俄罗斯规格的宽轨铁路更换成了国际通用标准,并且以顽强的毅力继续向西铺设铁路。
最宝贵的是油料。
油料可以驱动车辆,可以取暖,可以轻易地点燃篝火。
油籼是这支军队与冰雪荒原战斗的利器。
把司令部转移到伊尔库茨克之后,中鲜卑方面军的司令官陆振明并没有满足于坐等捷报。收到大本营“四月底之前拿下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命令之后陆振明却有了更大的野心:和东面自巴尔喀什湖沿中亚铁路北上的河中方面军比一比,看谁先拿下新西伯利亚!
陆振明,作为郑鹰一手打造的慈宁系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从来不是一个甘于在后方指挥部地图作业的将领。他当即决定由参谋长肖明留守指挥部,自己带着前指紧随着西进支队一起前进完成看似不可能的雪地大进军!
攻破伊尔库茨克之后,根据大本营的命令,也是考虑了部队的实际情况,陆振明和肖明决定留下大部分主力,而以骑兵为主,抽调部分北方籍,尤其是éng古,东北和西北籍的精锐步兵,以禁卫军为主,混编国防军一路向西推进,同时从镇边军和国防军抽调大批部队组成战斗辐重部队作为后勤支持。作战部队大大加强了配属火力,战斗兵员却只有三万人,随军的军夫,医护人员等武装的非主战兵却也达到了三万人编为乙集群。
原青龙集群的指挥官姚武一马当先,而在最前面担任开路先锋的,正是蔡榜。
由于俄国守军执行了沙皇的焦土政策,迁走居民,破坏铁路,烧毁居民点,清空或焚毁物资,华军的进军并没有遇到多少抵抗,最大的敌人只是西伯利亚的寒冷和荒凉。
沿着西伯到亚铁路线,越向西北方向深入气候越寒冷。目之所及尽是冰雪的世界,很多没有配备黑sè雪镜,又有些不注意保护的军人甚至患了雪盲症,不得不进行救治。华军动用了大批的重型飞艇空投补给物资,〖药〗品,并回收难以就地救治的伤病员。
到了二月下旬,中鲜卑利亚方面军乙集群已经累积非战斗减员七千五人,其中一千五人冻死或病死,两千二余人致残,如此可怕的伤亡数字终于在华军大本营第一次引了ji烈的争论。
很多文职官员也包括一些陆军部的高级军官,都开始建议稍缓行动,待春暖huā开,春汛之后的五月再继续西进,很多官员更是指责陆总方面无视军人的生命,不少人都动了感情,痛陈很多英雄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在胜利前倒在如此无谋的盲动之中,死得不明不白毫无价值。
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郑宇也不得不要求陆军方面给与解释。
出人意料的,陆军总参谋长老将江胜这一次的态格外强硬,他公开宣布“西进是我的提议,和其他参谋们无关”随即对着郑宇深深一鞠躬,只简单扼要地说了一句话:“请您相信国防军。”
禁卫军方面原朱雀集群指挥官张普顺的回电异常简单:“禁卫军将粉碎当面的一切敌人,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郑宇最后亲自带了一众大员前往医院探望北方归来的伤员,看着很多因严重冻伤不得不截肢的伤员,有的依然昏睡不醒,有的神sè憔悴,也有很多却是满脸的淡然,郑宇也不禁心头沉重。
当被询问到是否后悔之时,一些军人也不由得黯然神伤,但却没有一个后悔。他们往往只是憨憨地笑笑,说自己运气不太好,不过下来的抚恤也足够养家了ps
郑宇知道这是实话。对于国防军,无论是最底层的军人还是最高层的军官,阵亡抚恤都相当于十年的薪资,伤残根据程获得两年到八年的薪资,而且阵亡者的家人,伤残者本人都会得到安置,从事力所能及的工作。
郑宇知道,这里不排除有军方特意安排的成分。但他也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能感受到这些军人心中的〖真〗实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