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居山明营的一场失火密报入京,公子祈火中被困不能救,活活给烧死了。
新受封的国师被宣入宫,北斗星下摆龟卦一算,天煞孤星冲了紫薇,火中等死去的公子祈等十八罡为最高的寄牲,龙衔珠化火借煞正是好事,天大的好兆头!
皇帝一听,喜不自禁,但也发愁,全朝上下还有哪个如公子祈通晓机关墓造?
国师又献出一策,朝中多科举文士,懂杂学无几,但海榜高官重金下发去,举国还愁寻不到能人?
皇帝一听,有理,照拟。
闻居山出了篓子,那王佐本还抱着死心,不料时来运转竟被御钦提点四品将军,总算能上得了台面,更将征西将军的信当做幸运符贴肉藏着。
符规和严信两人返回西北经过座座州郡,以机关制造封赏乌衣侯的黄榜贴得处处是。
符规看榜看得脸色紧绷,两个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严信抄着手用肩撞他,“走吧,三十年读书一朝名落孙山的都不如你激动。”
符规离开城门恨声道,“我麾下多少将士杀敌上万,营中无编无银,来个挖墓地就封个万户侯?!”
还是太年轻,严信轻轻一声冷笑。
符规已够气闷了,在路上又听闻严信多嘴提起那不三不四的明营被赏赐白银许多许多,更加不平,将马儿赶得撒蹄子要飞起来。
不复一年前严信与符规一大队支扭支扭一路两个月才抵绥安府,这一动身日黑夜交替,不出一月就到了西北老家。
绥安府上大为热闹,接到符规回府的信报,府里跟迎亲似的挂了红灯笼、贴了大喜字,老伍一见符规就乍乍呼呼地奔号,“将军,喜事!天大的喜事!”
文人才近乡情怯,小将军回到大漠蓝天的故土渐渐欢畅。
闻言禁不住喜上眉梢,扬眉吐气地问:“是否将边东王脑袋提来了?”
“嘿,那不是迟早的事!比这个还好,将军要当爹了!还是四个娃的爹!算算就这个把月的事儿!”
老伍想着绥安公初闻此讯的激动老脸,恨不得将老帅的欢喜全数再投到符规的胸中,看不出啊,这小子表面对院中人一派痴情,背后却不晓得搞了多少姑娘,还是一中四个,不愧是将军,百发百中!
符规当场石化,恨不得拿个抹布把那晚的事抹得一干二净,突然多出的四个崽子将会无时不刻提醒他遭受的屈辱,这种恨啊!
老伍住了嘴,将军眼中怒火雄雄燃烧,一转身向着身后小红马上挖鼻孔的人,咬牙切齿,“严信,这便是你做的好事!”
严信闻方慌忙滚下马,一揖到底唱道,“贺喜绥宁公,贺喜将军添丁添福。”
始作甬者若无其事地唱大喏,全无歉意,哪如面对公子祈那般温言体己,符规简直气苦了,干脆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我不知道你又存的什么心,别跟着我,哪里凉快哪里去!”
两人一路结伴回来,虽然话也不多,但符规还是平平静静的,严信也不解他怎么地就变脸了,被轰走百思仍不得其解,只算是对蓝清平情深笃厚,还没解脱心结呢。
哪里凉快呢?严大人认真地琢磨起来,就是黄崖角那处风大最凉快,而且秋风起了,那里有个大湖冬天取冰有助练功……
符规进了府,与老爷子瞎编这两个月无果跟踪之行,大吐一番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