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从前,他大概理都不会理这种奇怪的要求,或者直接要求对方换一个,根本不会掺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以至于重新踏入翡冷翠这个泥潭。
轻薄的刀片在指尖转了一圈,又被收入袖中。
只听“哐当”一声响,笼子被放在了地上。
“秦副官。”
“东西放在这,你们退下吧。”
笼外响起一道低沉微哑的嗓音,仿佛被弓弦拨响的大提琴。
阮湫忍不住揉揉耳朵,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他的心中生出些许不妙的预感来。
“是。”
一阵尽然有序的脚步声过后,罩在笼子上的布料被扯下,无声落地。
阮湫赶紧拾起伪装,抬手捂住眼睛,无名指微微张开,露出一小条缝隙往外瞄了一眼。
恰值一道惊雷在不远处炸开。
阮湫合上手指,身体哆嗦了一下,整个人缩成一团,仿佛是被惊吓到的某种小动物,努力想要往角落里头挤。
但笼子里没有任何遮挡物,他所能做的,只是把自己团紧再团紧,死死遮住自己的脸,企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在降低。
完蛋了,阮湫想。
他怕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此刻的笼子外只站着一个男人。
他身形颀长,一身笔挺的墨色军装,三指宽的皮带紧紧贴合着精瘦的腰部,将对方宽肩窄腰的精壮身材勾勒得更加明晰,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正拿着一双漆黑的皮质手套,另一只手正落光屏上,轻轻敲击,应该是在下达什么命令。
阮湫手下意识地收紧,指甲在掌心印下浅浅的白痕。
男人神情冷淡,眉眼低垂。
他并未注意到阮湫,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垂落,投下一小片阴影,掩住了幽深的眼眸,刀削斧劈般深邃的五官在光屏的荧光中格外分明,再往下是弧线落拓的颌骨,突出的喉结,半淹没在立领的阴影中。
宫殿中透出的一点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一点一点爬到阮湫脚边。
他忍不住蜷了蜷脚趾,把自己的头埋得更深一些。
秦逾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