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内苑卫明月的那方小院儿,温律先确认了卫明月的确没事,又帮她擦了身子,换了干净衣服,方才走出堂屋,看到江忱已经将几个内卫遣走了,只带着沈璃等在院内,便上前施礼道:

    “督公,素影她没事,此番多谢督公和沈大人出手相救。”

    江忱看着她,似乎是怒火还未消散,脸上没了往日的温和笑意:

    “卫经历是我玄衣卫的人,本督救她何须温佥事道谢,是我该谢温佥事报讯及时,否则不堪设想。”

    温律乍听他这话刺耳,细思量却是心中一暖,再行礼开口:“督公,下官想陪素影一晚,可否请您遣人去侯府给郡主报个信。”

    江忱点了点头:“也好,有温佥事陪着卫经历我们就放心了,我会令人去报信。”

    温律再谢过,江忱就打算带着沈璃离开,此时卫明月却在屋内呼唤温律,温律赶快进去看情形,江忱等二人怕是她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一时也没敢离开,不多时温律出来,却是对江忱一拱手:“督公,素影想见您。”

    江忱点了点头:“劳烦你陪我进去。”

    江忱到了卫明月床前坐定,看了看她状态似乎还好,却在看到她唇角的淤青和眉骨上细碎的擦伤时沉了面色,有些后悔刚刚没把那个无耻之徒直接了结了。

    卫明月看江忱的脸色就知道他还在生气,刚刚在北大营里,她迷迷糊糊的,温律还一直挡着她的视线,到最后也不知道江忱是把那意图非礼自己的兵士怎么了,此时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督公,您是把那人给……打死了吗?”

    江忱摇了摇头,又道:“你要是觉得有必要,他可以死。”

    卫明月吓了一大跳,一把拽住江忱的衣袖:“别!督公,标下真的没事,那狂徒还没来及……”

    温律看着卫明月那样子,心疼的同时也十分欣慰,卫明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讪讪一笑,赶快放开:“标下知道督公一定会派人来救我的……只是没想到督公亲自来了,是标下错了,冲动冒进给督公惹了麻烦,督公您不要再追究了,齐帅那边……请督公也不要参劾他,不值当的。”

    江忱还要再说什么,卫明月却突然在床上坐直了:“更何况,标下亲眼看到督公吩咐的那件案子里一个重要人物走进了北大营,督公您过于看重此事,会引得齐帅怀疑的……”

    “你说什么?”江忱皱眉看着她:“你看仔细了?”

    “看仔细了。”卫明月点点头:“若他只是一身普通装扮走进去,标下还不敢确定,可他半途换了僧人打扮,标下确信,他就是跟逆党有勾连的那个和尚。”

    江忱闻言点了点头:“此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安心养身体。”

    卫明月这才点点头:“那督公您和沈大人也早回去休息吧,标下这里没事。”

    江忱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温律将他们二人送出大门转回房内,却见卫明月正抱着江忱的斗篷愣神,看到她进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却有两行清泪滑下脸颊。

    温律看了自是万分心疼,赶快上去把她抱在怀里哄,她知道卫明月虽然一向是要强又胆大,但毕竟是被父母兄姊宠爱着长起来的,哪里受过此等委屈。

    “令宥……我害怕。”卫明月紧紧搂着温律的腰一边落泪一边发抖,温律心疼地拍着她背安抚:“太难受了就哭出来吧……”

    “那倒不至于……”卫明月哼唧着:“又没有真的被轻薄了去。”她哽咽了一声:“就是觉得恶心,还有点后怕,要不是你带了督公他们来,本大人怕是真的要玩儿完。”

    温律听她这么一说,有点哭笑不得:“说什么呢?你也别太难受了,反正督公已经给你出了气,我偷看了一眼,他把那恶徒的双手双脚都给打断了,可惨了。”

    “是么。”卫明月笑了,也冷静了下来,把手里的斗篷慢慢叠着:“没想到督公亲自来救我,我还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他不想搭理我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