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殿到暖阁尚有一段距离,舒皖近乎狂奔,到距离暖阁百米之外时,她终于听到了兵刃相接的厮杀声。她浑身突然开始发软,怕得连站都站不住了,还是坚持一路追了过去。
她可是在那里留了三分之二的禁卫军啊。
既有厮杀声,沈玉应该......不会出事罢。
舒皖越跑越紧张和恐惧,半路上竟大哭起来,只是还紧紧攥着手里的兵器。
暖阁前的花草建筑都被砍得近乎凋零,那里的境况并未比政殿前好一些,舒皖收紧呼吸注视,发现靠近暖阁那边的守卫还未完全撤走,却有一串血脚印,自偏殿的一个侧门中走了进去。
舒皖呼吸一窒,连忙追了上去,她一身红衣灼灼十分惹眼,很快叛军便注意到了她,围攻过来,舒皖手起反抗,手中的长刃很快刺穿一人的头颅、剜瞎一人的眼睛。
“传朕旨意!成功剿灭叛军者,册封军功,封袭爵位!”她话音一落,皇城禁卫军登时士气高涨,她便迅速闪入暖阁之内,去寻她的沈玉。
舒皖顺着血脚印一直走,她不敢出声,怕惊动到屋里的人,出了什么事,只能屏主呼吸悄声寻找着。
可整个暖阁之内,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她看见她和沈玉一起睡过的那张床上挂着一串血迹,舒皖几乎瞬间以为那就是沈玉的,以失血量来看,他一定受了很重的伤,可人为什么不在里面呢?
难道是被人掳走了?
这种情况未免过于糟糕,舒皖过想了想,就觉得心头发虚更甚,连保持站立都很艰难。
“先生。”她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脸颊上挂着的泪痕越来越深,近乎开始抽泣起来。
半晌,竟有人回音:“是陛下吗?”
那一声十分微弱,被舒皖即刻捕捉道,她惊喜地回:“是我!是我!”
然后衣柜的柜门被打开,沈玉从里面走出,他的右手袖子上沾着一大片血迹,只是从方向来看,不像是他自己的。
“玉儿!”舒皖抖了下身子,连忙跑上前去,一把将沈玉抱在怀里。
她整个人抖得实在太厉害了,抱了一会儿,还是沈玉反将她紧紧按在怀里,用脸颊蹭着她的额头。
“受伤了吗?”舒皖一边摸着他,一边问道。
沈玉摇了摇头,回:“微臣无碍。”
舒皖便看向沈玉身后那个柜子里,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夺夜士兵。
“你杀的?”舒皖瞪大双眼,那可是训练有素的夺夜军,她的先生一个弱男子,怎么做到的?
“微臣浑身上下,就只剩这根簪子可以一用。”沈玉从怀中摸出染血的木兰簪,有些难过,“微臣本不忍心弄脏陛下送的簪子,可微臣......更舍不得陛下。”
“没事,没事。”舒皖将他的手捧在手里亲了亲,“先生在,以后朕会送先生更多东西的,只要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