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帅冷着脸直往地牢里去,地下入口有人把手,她一路踹断腿,拧断手,如入无人之境。
方才还繁华似锦,莺歌燕舞的鲜花满月楼瞬间一片狼藉,乱成了一团,桌子椅子碎了一地,慌乱的叫喊声,脚步声把楼顶都要掀翻了。
妖月明知道他们是来找麻烦的,但看见了秦小爷就把身后的打手们都拦住了。
可堂堂御史中丞,哪有那么容易让他们端了老窝,这里的地牢挖通到了御史中丞府,九城兵马司从里面杀出来的时候,慕不言是懵的。
“娘子,官兵来了,别打了,快走……”
秦小爷见情况不妙,拉着自家娘子就往楼上跑,他们边打边退,一路被追着上了四楼,推开窗子,想也没想就拉着她跳了下去。
弱湖水大楼高,掉下来这两个小小的水花并不怎么显眼。
秋水寒凉,冰冷的感觉浸入全身的那一刻,慕不言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下腹一阵猛烈的疼。
秦小爷想趁机占一发便宜,扒着自家娘子大叫救命,见她使不上劲,闭上了眼睛,还直直的往水里沉下去了,顷刻就紧张了,拉着她就上了岸。
“娘子,娘子……”他慌乱中瞟到了她裤子上鲜红的血,吓得失了魂。
迅速脱下外套裹住了她,抱起来就往家里跑,我真是该死!一个姑娘家的,天还这么冷,小爷我带着你跳什么湖啊!
五年前的冬天,慕不言与耶律寒对战凌羽城。
那一次,她亲自押送粮草,半路遭耶律寒伏击,左腿受了重伤,下身泡在冰窟窿里四个时辰,从那以后,她就月事不准了,还每每都疼得下不来床,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月发生了许多事,她早就忘了还有这茬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记得,自己原来还是个女人吧。
秦小爷浑身都是水,抱着慕不言急匆匆的进了家门,丘山看见他们俩这个样子,都是懵的。
他将她放在了床上,拧了个热毛巾,看了她好久才吞吞吐吐的开了口,“娘子,裤子脏了,浑身都是湿的,我帮你换身衣服,清理一下吧,不然很容易着凉的”
秦长生的声音柔柔和和,痒痒糯糯的,慕不言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温热的感觉覆上身体,就像一块万年寒冰浸入了温泉之中,从四周开始融化,一寸一寸的包裹,直到冰块中心的寒凉耐不住温热,化成了水。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轻飘飘的像躺在一团棉花上,也根本不想出手阻止,或许是因为她全身使不上劲,又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太久没有被人疼惜过,照顾过了。
他轻轻帮她擦完了身子,给她换了一身宽大轻柔的白衣,还弄来一个暖壶捂在她肚子上。
慕不言确实舒服了很多,但耳朵连着脖子根都烧得火热。
他守在她的床边,轻轻扶过她眉梢那道狰狞的伤疤,温度浸入了冰冷的凹凸痕迹,“娘子,都是我不好,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
慕不言眼眶一热,鼻头一酸,眼泪慢慢的渗了出来,湿湿热热的化过脸庞。
秦长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曾无数次想过,像你这样的女人,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今日看到便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