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坐在门前很久、很久,好像在等着谁的到来,心中却又有一小个角落,告诉自己,今年又是一个孤单的生日。」

    少年青涩的嗓音隐隐回荡,文字在虚无的夜空中组织出语言,诉说着他过往的故事。

    「他们把我扔在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房间里,只有旧沙发、时钟,还有几件基本的家具,每天派人送餐给我,但每个人却都不想见上我一面,很孤单很孤单,但我才七岁,只知道为什麽别的小朋友在玩耍时、上学时,我却要自己待在一个房间,孤身一人,哪里也去不了?」

    「八岁的生日剩下十九天就到了,他们像之前一样,只送来了一份晚餐,迳自回头走了。还记得我当年错愕的呆站在门口,我本来以为八岁後,我长大了,他们也许就会对我稍微好一点,但没有,因为事实总来的太过突然。」

    「一个有些年纪的阿姨总是会来帮我送晚餐,食物好像也是她料理的吧,我不太记得了,但是她每次对着我的眼睛,我好像总是能感觉到,她的眼神带着一点疼惜、一点怜悯。当时我不懂这些的涵义,只知道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会和我说话、偶尔聊一下天、偷偷的带礼物进来给我,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很正常。」

    「但有一次,当她关上门後,我的的确确,听见了门外的哭声。直到那一天,我才明白,为什麽所有人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为什麽我要被关在房间里?为什麽只有她肯和我说话?」

    「理由很简单,因为当时的我,患上了一种根本不可能治疗的绝症。」

    「这种疾病很罕见,但作用也很强,但凡和患者接触的人,十之都会感染,无一例外。而就算发病时间很长,短时间不会Si,但它可被称为是一种全新的生化武器,不管患者在坚强、拥有再多治疗资源、病症再轻微,只要染病,活下来的机率不到万分之一。而治疗方法只有一种,就是把毒X同样强烈也同样罕见的另一种病毒植入我T内,以达到相生相克的作用,但能恢复的机率微乎其微,伴随的副作用也超过人T所能负荷的程度——换句话说,就是我必Si疑。基於这个理由,他们把我关在房间中,只有固定的人穿戴防护衣送给我餐点和日用品。」

    「我终於知道了自己为什麽会这麽孤独,就只是因为患上了绝症,但我也能理解他们的畏惧,其实他们一开始是很努力要救我的,但是明白了这个病毒的恐怖之处,更得知了我最多活不过五年,他们也退缩了。」

    「但我b他们想得更坚毅,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疾病,所以心理没有害怕Si亡的念头,我就这麽苟且生存,转眼间就要八岁了。」

    「那天之後,病情以无法想像的速度快速恶化。我不挣扎,静静地等待八岁生日的到来……等待着我的Si期。」

    来人啜饮了一口水,话语依旧轻柔,没有颤抖,没有畏缩,彷佛他所说的,只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故事。

    「八岁生日终於来了,没有以往期待中的热闹庆生,但是我觉得,今天过後,好像就能解脱的轻松。那一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病情继续恶化,接近傍晚,那个阿姨的脚步声急匆匆的在门外响起,短促的敲门声不绝於耳,她一直呼唤着我的名字,苍老的声音颤抖,带着些为哭腔,她恳切的央求我开门,央求我让她救我一命。」

    救我?你要怎麽救我?

    「致Si率极高的疾病,她有办法救我吗?我卧躺在沙发上,沙哑地问着她,那个几年以来,唯一肯和我说话人。」

    我身上有你需要的病毒,我可以救你!快点开门啊!

    「这样一来,所有事情全都说得通了。」

    「因为她身上带有刚好能救治我的病毒,所以一直以来,她努力的与我互动,便是想要让我染上她的病毒,既然都得Si,那还不如姑且一试,说不定我就有了活下来的机会!只要开门,只要现在让她进来,我就有了一线生机。」

    「但是,我怎麽可能开门呢?先别说门早就被我反锁,我根本没有那个力气去开门了,而且从头到尾,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牺牲谁,换取不可能存活的机会。」

    「虽然我的病毒和她的病毒呈现相反作用,可以用以治疗,但相较之下她的病毒染病之後并不太严重,也能用其他方法救治,要是她也染上这个病毒,就算我真的活下来了,她也有极高机率Si去。」

    「我不想要她Si。那一天,我没有开门,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消失为止,我也不知道是她离开了,还是我的一是太过模糊,听不见她的声音。」

    「午夜时分,我缓缓移动到门前,看着那个寂静的房门,虚弱地笑了。困倦很快的席卷整个脑海,我再次闭上眼睛,我有预感,这是我的最後一个夜晚了。」

    「那一天,我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所有人都相安无事,病情早已消失殆尽,礼物堆在铺着亮丽桌巾的桌面上,yAn光洒在一望无际的青翠草皮,蛋糕上的烛光摇曳,空间中回荡着,那一遍又一遍的生日快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