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他还是个学生,不隶属军方编队,”老林淡淡道,“这就是你之前问的领衔和军衔的区别,领衔只是一种荣耀和象征,而军衔,是实权。”
他接着笑道:“上校领衔,已经很高了。有的教授都不一定是上校,更何况他还是个学生。”
楚辞“哦”了一声。
老林话里话外都有一种“别人家的孩子如此优秀”的暗示感,楚辞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但是西泽尔脸上没什么表情,楚辞又觉得,此人可能是过于优秀而经常被夸赞,已经习惯了,遂在心里默默唾弃之。
“能起来吗?”老林问。
“能。”
老林起身,对楚辞道:“给他找件衣服,我们下去。”
楚辞应了一声,在隔壁卧室的衣柜里翻找,老林没几件衣服,他常年都穿着绀色的修理工装,但是他要比西泽尔高些,楚辞找了半天,最后找到一件灰色的圆领T恤和同色的裤子。
他抱着衣服堆在西泽尔床边,然后跟着老林到了闸门口处,轻声问:“就这样带他去看吗,你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
而老林声音更低:“可是我们必须得走。”
他的语气里的意味似乎是别无选择,但是楚辞知道,老林从来都不是急躁武断的人,那么到底是什么,能让他走到无奈的境地呢。
这时候,西泽尔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走得很慢,应该是伤口还在疼。雨似乎小了些,或者是有风把辐射雨云吹散了,窗外竟然透射进来些许微光。
老林的衣服穿在西泽尔身上稍有些嫌宽,或者是因为他失血过去而显得苍白,他额头上缠着纱布,但是楚辞包扎的不好,头发有几缕垂在了额前。那件黑色制服让他过于肃然冷沉,这样就活泼了些,依旧是个少年。
老林拉开了闸门往里走,楚辞回头对西泽尔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走。三个人上到平台上,老林松开链条的时候,升降井平台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楚辞猝不及防朝前倒扑,西泽尔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平台继续下降,西泽尔轻轻捏住了他的手,道:“我拉着你。”
楚辞本来想抽回来,但是大概是长年不用的升降井平台这几天运动太多有些过载,又开始摇晃,他站立不稳怕掉下去,就只好安静如鸡的被西泽尔拉着。
这个人还在发烧,手掌温热而干燥,比幽冷的洞穴温度要好的多。
这次的平台落在了洞底,老林打着小灯去找灯闸,西泽尔弯下腰,用肩膀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楚辞抱起来走下了升降井平台,非常自然而然的一个动作。
楚辞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也嫌我挡路?”
西泽尔莫名其妙:“我是怕你又摔着。”
“……哦。”
楚辞决定暂时原谅上校拿枪指着他的事情。想了想,又决定等到老林从斯诺朗医生的诊所买了水果消食片回来,就分给他一盒。
……算了,半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