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
张百山突然冷笑道:“我不管你说的什么好不好摘,我爱摘哪就摘哪。反正,我从病房出来之后就再没进去过,我妈的死与我无关,如果你一定要说我妈是被人谋杀,你就去审那个护士,她后来进去呆了五分钟,一定是那个护士杀了我妈。”
秦若道:“你虽然从病房出来打电话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但这并不能成为你的不在场证明。”
张百山大喊道:“为什么?”
秦若只是淡淡的道:“我想你的作案过程,是这样的吧:你在打完电话以后,你回到病房,将你母亲从病床上抱起来,来到卫生间门口,踹开了卫生间的门,将你母亲放在地上,同时,赶紧将那个挂钩,挂到了毛巾杆上。然后,你便扑到你母亲身上,开始了你的表演。至于你为什么一定要将挂钩挂在毛巾架上,我想你是为了让我们觉得,你母亲是在毛巾架上吊自杀的吧。可你不知道,这反而加重了我对你的怀疑。”
张百山嘲笑道:“秦警官,你是不是傻了。我回到病房到护士进来,只有不到一分钟吧。试问谁能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勒死一个人,并且还要做出你所说的一切。”
秦若道:“谁又说,你是在回到病房,才将你母亲勒死的呢。其实,你在出门打电话之前,便已经将她勒死。所以说,你回到病房,从床上抱起来的,是你母亲的尸体!”
张百山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道:“你说我勒死了我妈,真是笑话!我想你们法医应该也检查过了吧,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妈脖子上的勒痕,到底是因为上吊还是被人从后边勒死所致的。”
秦若道:“死者脖子上的勒痕的确是向上吊起所致,但其实有一个地方,只要你运用合理,一样可以把人勒死,而且勒痕便如吊死一般,并且操作非常简单。这个地方就是……病床。”
张百山脸色苍白,冷汗从额头的皮肤颗颗渗了出来。
秦若继续说道:“医院的每张病床都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床头和床位的床面都可以摇起来,我想,你就是利用这一点,先将死者颈部系上那条环形毛巾,然后用一条绳子,一端系在毛巾上,另一端系在床头,再将床头摇起来,这样,就可以造成与上吊一样的勒痕了,尤其是对一个体质虚弱的慢病患者。而且,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在床头确实有绳子绑过的痕迹,床位摇手上也却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就是你的指纹。”
张百山强笑道:“指纹是我的怎么了,我确实摇过床,摇过床就是凶手吗?而且,我不明白你们说的意思,你说我用绳子绑在毛巾上,把我妈吊死了,那么请问绳子呢。我想你们也勘察过现场了,找到绳子了吗?所以,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是你的猜测,你根本没有证据,我妈就是死在卫生间的。”
秦若道:“那条绳子我们在现场确实没有找到,因为它并不在现场,而是……在你的身上!”
张百山冷笑道:“我身上所有兜里的东西,你们都掏出去了,哪里有什么绳子?”
秦若道:“绳子并不在兜里,而在你的脚上,便是你的鞋带,等一会我们便会将它们带回去化验,我想上面应该会找到与床头摩擦留下的痕迹。”
张百山下意识的缩回了脚,强笑道:“我之前忘了,我确实拿鞋带绑过床头,那是因为我觉得床头太硬,我怕我妈不小心硌着,我还把那条毛巾也绑在那上面了,后来我妈要睡了,我才拿下来了,我想,鞋带上面可能还有毛巾的痕迹吧,可这只是巧合。你还是没有证据,是我杀了我妈!”
秦若道:“不,我们有证据,能证明就是你杀了你的母亲,你慢慢听我说完。”
秦若眼睛盯着张百山,继续道:“你在住进危重病房就要求撤掉心电监护,想必就是在为后来的罪行做准备吧。心电监护被撤掉不久,你就用病床吊死了你母亲,我们在你母亲血液中化验出安眠药的成分,我想你是先给她吃了安眠药,趁她睡着的时候做的案,所以你母亲并没有太过挣扎而发出声音,而关于这一点,申医生也说过,在你和王医生争论心电监护的时候,你母亲竟然在睡觉。”
张百山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道:“我给我妈吃安眠药是因为我妈睡觉一直不好,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而且,我从病房出来前,护士还看见我母亲在喝牛奶,要是我妈那会就死了,她怎么还能喝牛奶。”
秦若道:“但其实只要你这么做,死者也是可以喝牛奶的。”
说着秦若从身旁拿起一个透明证物袋封住的杯子和吸管,放在了桌子上。
秦若道:“其实这只是你用魔术道具表演的一段魔术,而且观众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护士。吸管其实是里面充满牛奶后,然后被你用胶带封住了两端,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你母亲在吸杯子里的牛奶了,而杯子是里面还有个直径小一点的杯子,并且里面的杯子底有一个小的缺口,最开始你把牛奶都倒在两个杯子之间的空间里,这个空间狭窄,所以牛奶看起来很多,而牛奶从里面杯子的缺口流进里面的杯子里,由于杯子里的空间大,所以护士就看到牛奶变少了,当时床头灯光线很暗,这更是为你这个魔术制造了很好的环境,让护士以为你母亲正在吸入牛奶。至于你为什么给死者头上盖了毛巾,我想是怕护士看到死者的脸吧,而被子盖的严实也是为了遮挡死者脖子上的毛巾而已。”
“我说的对吗,张百山。”秦若一脸冷笑的看着张百山。
张百山嘴唇哆哆嗦嗦的道:“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