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后院西北角浣衣院里,一大早衣物便已经堆积如山,有主子的也有一些管事奴仆的。

    老嬷嬷骂骂咧咧的给起床的粗使丫头分配了活儿,林小雅将属于她的那一部分衣服呼哧呼哧的一筐筐搬到自己平常干活的水盆边上,坐下深呼一口气就开始拿了洗衣棒埋头砰砰砰的敲了起来。

    厨房的活儿是能捞到油水儿的好活儿,王府不比别院,不是她们这些新人想去就能去的,所以林小雅自从跟着刘柱来到别院之后,就被安排来了浣衣院,每天从早到晚的洗衣服,洗完一筐又来一筐,她已经从劳累洗到麻木了。

    “嘁~一天到晚的哭丧着个脸,好像我们欠了她似的。又不是我们抛弃了她,有本事她去跟刘柱摆脸色啊?看刘柱现在还理不理她?”

    “刘柱能理她才怪,人现在正跟郡主打的火热呢,要我说也是她自己不识抬举,真是谁的醋都敢吃。”

    敲打衣服的林小雅身子一僵,背对着其他浣衣女,眼眶兀的一下就红了,后悔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不是后悔吃刘柱跟别的女人的醋,而是后悔不该抛下自己的朋友离开别院跟着刘柱来到王府。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想变心抛弃她,无论她跟着不跟着都没用,狗男人就是屁!

    “刘管事您来了,您昨儿个拿来的衣服都已经洗完折好了,我这就取给您?”

    林小雅身子一僵,下意识扭头看向院门口方向,一眼看到背着手春风得意神气不已的从外面走进来的刘柱,慌忙低头不动声色的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水,而后扭过头的去恍若无人的砰砰砰洗衣服。

    其他浣衣女则是一脸的看好戏模样。

    浣衣院的管事嬷嬷派人去给刘柱取衣服,刘柱闲来不是扭头四处张望,瞧见远处距离水镜最远的瘦弱身影上,当即昂首挺胸的大步走了过去。

    林小雅正在举着胳膊敲打衣服,刘柱走到跟前一眼就瞧见了她粗布麻衣的胳膊袖上破了个口子,当即嗤嗤讥讽出声:“哧哧,这是离了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了吗?之前不是挺能做吗?说什么就要穿一百多文一身的好衣服,你现在倒是接着穿啊?”

    林小雅身子一僵,强忍着不哭,并不理会他的讽刺,恍若未闻继续砰砰砰的砸衣服。

    刘柱之前就最恨林小雅仗着跟他订了婚,跟他们那小厨房叫陈娇的狐狸精造作,逢年过节的就想着让他给她买什么胭脂水粉漂亮衣服,这会儿看着林小雅离了他过的这么落魄,只能穿破布麻衣那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管事嬷嬷命人取了刘柱的衣服来,送到刘柱面前双手奉上,笑说:“刘管事,您的衣服取来了,您看看还有哪儿不干净的,老奴再让他们重新洗过。”

    刘柱趾高气昂的接过来翻开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赏道:“嗯,洗的还算干净。”

    最后看一眼跟他现在可以说天壤地别的落魄前未婚妻甚是得意,轻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林小雅在不在?”

    便在这时就见府里魏总管身边的一个大管事带着人匆匆进来,进门就急声喊:“你们哪个叫林小雅?快出来,跟我走!”

    一院子人都吓了一跳。

    林小雅则是被急匆匆好似兴师问罪的架势吓得白了脸,拼命在心里回想自己这几天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儿,惹得总管容不下她。

    其他浣衣女生怕连累到自己,回过神来忙指着林小雅说:“她,她是林小雅!”

    那大管事闻言一双牛眼当即冲着林小雅瞪了过去,而后一挥手道:“快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奴才当即小跑了过去拉林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