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怜在唐府里养尊处优,与唐夫人唐小姐不打照面。面上看似一切相安无事,日子慢悠悠平静渡过。她经常三天两头回茶铺,去探望宋恪帮着售茶叶。
这一日,天色极好。夜空浓稠帷幕挂圆月,几颗星星围绕月儿。唐府里是一片静谧。夜深己沉人也入寐。
宋怜独自呆于房内,神清气爽毫无睡意。她随手推开房门,这一眼望去,只见屋外,银白月光洒一地,耳旁蟋蟀声轻吟。夜中景色美不胜收。她一时兴起,慢慢走出房门,独自夜色中思着范寅,静心赏月漫步而闲游。
她一路思一路行,这不知不觉间,漫步来了园子里。正悠然闲逛着,突然发现,淡淡月色下,五颜六色花丛中,一个身影晃动着,穿绕在花丛中,高低弱隐弱现。那身影躲躲藏藏般,似往大门之处行去。
宋怜驻足而细观,印入眼帘熟悉的衣裳,是唐小姐的丫头小怡。咦,奇怪了!宋怜寻思:这会儿都夜深人寝了。这小怡,半夜三更的,一个人鬼鬼祟祟,出门是为何事呢?
宋怜紧盯着那影子,心中暗暗寻思一番,甚感迷然不解。寻思了片刻,脑瓜灵机一动,只默不作声的,悄悄尾随小怡。
她跟随了一程后,见那小怡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拉开唐府大门,朝四下里张望一番,这才步出唐府大门,又反手轻轻掩上了门。
宋怜躲在大门不远,一个墙角黑漆暗处。一眼不眨盯稍她,察观她一举一动。见小怡出了门。宋怜立马蹿过去,轻手拉开了门,也顺手掩上了门。
宋怜出门来,道路上昏暗不见影。那小怡早不知去向。暗淡夜色,唯听风潇。宋怜略思索片刻,止不住那份好奇,她又沿着道路寻去。一切都显得静,静到针落地可听见。盲无目的寻找很久,也未看见小怡人影。
这人上哪去了?宋怜站在道路上,嘴里自语一句。怀着一丝失望,正欲转身离开回府。却蓦然听见一处,隐约有说话声,她顺着声音而寻,来至一片柳树之中。借着暗昏月色,透过柳枝间隙,望见了一池荷塘。
荷塘满池红绿,荷叶托衬荷花。一阵微风吹来,花香清新扑鼻。蛙鸣声此起彼伏,噪音于静夜之中,给人一种烦闷感,却给静夜带来欢乐。荷塘堤埂丛中,隐隐传来嘻笑声。声音细微且轻低,但仔细可听出,那是小怡的声音。
宋怜心中奇怪着,抿着唇小心翼翼,轻手轻脚靠近声音方向,她隐藏在一棵柳树后。细微轻低之声,断断续续入耳…只依稀听见,那小怡对一人柔声道,“见哥一面真难。唐府向来规风严厉,这做下人的没个自由…以至于情深的你我,不得不私约相见。”
“你日后嫁于我,就光明正大了。还管它什么唐府规风!”又只听见,一个男子低沉之音响起。片刻之后,小怡无奈叹气道,“可现今还未嫁,只好守那规风。”
俩人你浓我浓,情意相谈甚欢。相谈约一个时辰,终于依依不舍话别。宋怜只见荷塘处,小怡与一男子,挥手分別而行。夜色淡月中,未看清面相。宋怜趁隙先行,她先往回路而行。小怡和那男子分别后,又急匆匆往回赶。
她低头急赶,才行了一段。这时黑暗之中,一只手陡然伸出,抓住了她的肩膀。
“啊”小怡黑暗中被抓,似受了不小惊吓,忍不住轻叫出声。她惊恐中身子微抖,壮着胆子仰起头望。正遇上宋怜的眼,两双眸子对视,在夜色淡暗中,眸子闪闪发亮。
“小怡,这大半夜的,偷偷摸摸,是见何人啊?”宋怜对她笑了笑,放手松开了她,故意问道。
小怡愣神半响,轻拍一下胸口,惊魂未定之色,自语着道,“原来,原来是怜儿小姐啊,奴婢还以为,以为遇见鬼了呢。”这小怡本鬼精胆也大,仗着唐夫人和唐小姐势头。一时不知天高地厚,对宋怜说话没了分寸。
“嗯,你在胡说什么?!本小姐是人是鬼,你个丫头分不清?!”宋怜一听此话,不由怒火升起,一把拎起她衣领,怒声质问道。
小怡被拎起后,衣领勒住了脖颈。她难受得缩着脖子。伸出舌头发出‘呼哧‘声,那样子似要喘不过气来。她见宋怜怒气面色,想起方才自己私会之事,看宋怜眼色及问话,知私会定是被她抓包。不觉态度瞬间软下去。
“怜儿小姐,恕罪…我一个丫头,说话无分寸,该责问该责问!”小怡乖乖的模样,低声下气求道,“还望怜儿小姐大人大量。千万别,别说出私约事。”
宋怜见她求,只冷哼一声,松开她衣领。对她严词道,“你不顾唐府规风,暗自私会情郎,若被老爷知晓,定是要责罚!”宋怜说完这句,又盯小怡一眼。小怡抬起眼,正触上那目光,不禁哆嗦起来。摸了摸被勒的脖子,半晌也未吭一声。
“你说,这事,是告之唐老爷,还是私下了却?”宋怜不再看着她,而是望向唐府方向。不紧不慢问她道。
小怡心中害怕着,手拉着宋怜衣角,曲膝跪于地面上。向她哀求道,“怜儿小姐,怜儿小姐,万不可告之老爷。小怡愿做牛做马,报答小姐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