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赴宴的衣裳,说起来,二少夫人进府以后,还没有做过什么首饰吧?”镇南侯夫人对身旁的喜柳询问道,事实上,这种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即便知道又怎样,张宗依与她非亲非故,充其量也就是个打压林氏母子的工具罢了,张宗依嫁给周照,周照母子刻意为难,同她有什么关系,是以,镇南侯夫人即便知道,也只不过是冷眼旁观,最多不过嘴上问问,并不会当真有多同情她。
毕竟在这深宅后院,若是手段不够强硬,那就只能等死,张宗依自己不争气,她也不可能发什么慈悲,去做解救她的那个救世主。
不过现如今,这张宗依不知怎的,竟然能让祯明县主另眼相待,倒是有几分利用的价值,镇南侯夫人打量张宗依的目光都充满了功利。
张宗依闻见镇南侯夫人的话,低着头,眸中划过一道怨毒,她当然知道,这府中没有哪个是好人,她嫁进府中这么些日子,前段时日还算好,虽说镇南侯府没人待见她,却也没有克扣她的吃穿用度,然而待到六公主薨逝,她背后的靠山垮塌,这些人都露出了捧高踩低的嘴脸。
知道她不受二少爷的喜爱,是以这些下人也都帮着周照欺辱她。
想来往日镇南侯夫人也是知道她在府中的处境有多艰难,然而她作为一门主母,却不加以阻拦,反而放任府中的主子奴才欺负她,这个念头在张宗依心中一闪而过,心中对镇南侯府上上下下,都充满了仇视。
张宗依心中恨不能将坐在主位上的镇南侯夫人生吞活剥了,然而此时她还要仰镇南侯夫人的鼻息过活,是以即便心中再如何怨恨,也只能硬生生忍下心中的怨气,对镇南侯夫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低声道:“回母亲的话,宗依入府后,并不短缺衣裳,只是夏装尚未置办。”
“也是这些下人疏忽了,竟然连二少夫人没置办夏装都不知道。”镇南侯夫人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嘴里数落着下人们,随后又对喜柳招了招手,“喜柳,去布庄找裁缝来,为二少夫人量尺寸,为二少夫人做两身得体的衣裳。”
“多谢母亲。”张宗依听着夫人的话,心中却毫无波澜,她当然知道,镇南侯夫人这都是为了三日后赴县主的宴,她才这么说的。
毕竟,在府中怎么明争暗斗,到了外头,镇南侯夫人也不会愿意被旁人议论,苛待儿媳,虽说是林氏母子做的好事,然而旁人也只会算在镇南侯夫人身上,毕竟妾室上不得台面,有点身份的人,也不会将这样的玩物放在眼里。
张宗依从镇南侯夫人的院子里出来,走路都比先头来的时候趾高气昂了许多,腰杆挺直了许多,喜柳带着张宗依走出了院子,对张宗依道:“奴婢便不多送了,二少夫人慢走,那两身衣裳,布庄做好后,两日后便能送到二少夫人的院子里。”
“麻烦喜柳姑娘了。”如今张宗依借着晋长盈的势,算是在府中直起腰杆,然而喜柳毕竟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她自然不能轻易得罪,是以张宗依对喜柳说话依旧是客客气气的。
“二少夫人言重了,喜柳这便回去伺候夫人了。”喜柳对张宗依福了福身,随后便回了正屋。
张宗依看着喜柳的背影,眸光渐渐转冷,随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方才那个送饭的丫头还在院子内战战兢兢地等着,心中揣测着大夫人将张宗依叫去正院做什么,喜柳对张宗依态度恭恭敬敬,难道说,她当真得了大夫人的青睐,要翻身了?
待到问了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才知道,原来二少夫人竟然受邀,参加祯明县主的赏玉宴,祯明县主是什么任务,县主那残暴的性子在帝京内都是出了名的,然而此时县主却对二少夫人另眼相待,这个认知,让丫鬟吓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张宗依从院门外进来,便看到防备还趾高气昂的丫鬟,此时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
小丫鬟看到张宗依时,魂儿都快被吓飞了,方才她之所以敢对张宗依不敬,也是因为张宗依在府中并无地位,然而若是夫人对张宗依重视了起来,那第一个要处置的,就是她这样对主子不敬的奴才。
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两股战战的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着走到张宗依身边,强压着心中的惊惧,对张宗依道:“二少夫人,您回来了……啊!”
她话都还没说完,便被张宗依“啪”一巴掌扇翻在地。
丫鬟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然而却半声不敢吭,只是颤抖着身子,爬起来继续跪在张宗依脚边,做足了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张宗依在府中这些日子,受了这丫鬟不少的气,今日终于能扬眉吐气,自然不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报复机会。
“你还知道我是少夫人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少夫人呢,不知死活的东西!”张宗依狠狠一脚踢在那丫鬟的胸口,丫鬟惨叫一声,竟是当场被张宗依踢得吐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