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睿阳离开医院的时候,留了一些钱,其中有莫海昌的医药费和营养费,也有给这些人的安家费,至少能在租界外面租几个小院住下,还能吃饱饭,给老婆孩子做几身衣服。
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可能放弃,许睿阳也不怕他们拿着钱跑了。
跑了就跑了,也无所谓,这点对他来说不算事。
许睿阳安排唐盛林和范同德,轮流到自己家的门口等候通知,一旦自己的要求得到批准,他们将会全部加入特别警察总队,成为他的专职保镖和心腹。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他们以前是拿枪的,所以才出手帮助他们?”回到车上后,吴娅清笑着问道。
她这次表现的比许睿阳还好,因为对租界实在太熟悉了,像是带路、交钱、定病房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
“娅清,我知道这点小心思瞒不过你,我目前的经济能力有限,租界几十万难民呢,我能帮几个?现在沪市的环境混乱,有青帮的流氓地痞,有日本浪人,也有军统局的特务,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警察这一行不好混!”
“他们加入特警总队后,不会再受到地痞流氓的欺负,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身后的家庭也脱离了死亡威胁,说是各取所需,但除了我,谁会轻易给他们这种机会?”许睿阳摇了摇头说道。
有些话是不能和吴娅清说的,沪市的环境虽然不如伪满洲国恶劣,但是却比伪满洲国复杂,各方势力云集,因此,不能采用单枪匹马的工作方式。
无论是情报搜集工作还是与日伪周旋,单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必须要组建完全属于自己的辅助力量。
很多事情是他不能亲自去做的,或者说,他在特定的环境里没法去做,就要用到这些人,这是为以后的工作提前打基础。
此外,他在沪市要有一定的震慑力,一方面是避免有些人,因为他的“汉奸行为”而对他实施制裁,另一方面,是避免某些势力因为利益纷争,而暗地里打他的黑枪!
“他们以前是山城政府的警察,还和日本人战斗过,你招收这些人进特务科,会不会给你惹来非议?”吴娅清问道。
“日本人想要维护沦陷区的统治,就需要大量的人手,不会介意这种小事情的,他们只是警察而并非军队,只要愿意为新政府效力,以前的问题可以不予追究,投降日本人和新政府的不在少数,这些底层的警察算什么?”
“维新政府的警察署,绝大多数人都是混日子的,一部分是民国时期的警察,战争结束后选择继续留下来,因为沪市的工作不好找,而警察这个职业的收入相对稳定一些,他们里面接受警校正规教育的就很有限,但好歹能找出一些来。”
“另一部分是拉关系走后门进来的,有亲戚在警察署,或者说有亲戚是政府官员,不止是没上过警校,甚至认字都不多,基本上属于狗屁不通的类型,里面甚至有地痞流氓,这样的情况,在华中地区的警察系统相当普遍!”
“我宁愿要这些以前山城政府的警察,也不想要那些只知道敲诈勒索,整天无所事事混日子的老油子,特警总队被侦缉队给兼并了,由此可见,他们的素质和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低!”许睿阳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沪市处于这样的环境,他是非常喜欢的,有搞小动作的余地,要是像伪满洲国的环境,他真的就步履艰难了。
虽然在关外生活的时间只有一年多,但斗争环境的残酷,他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中,也对地下党组织的艰辛和坚强,有着比一般人更多的了解和体会。
“兹委任许睿阳为维新政府沪市特别市警察署特别警察总队长,民国二十八年三月二十四日,市长,傅箫安!”卢应站在大会议室里念道。
来到沪市的第四天早晨,许睿阳正式向沪市警察署报到,警察署长卢应专门为他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仪式,只有少数高层出场,这也是许睿阳提前要求的,他不想让自己曝光度太高。
念完委任状,卢应给他介绍了警察署的一群处长级的高级警官,他也见到了几个日本顾问和宪兵司令部警务课的课长冢本清中佐。
看到日本顾问的态度不冷不热、敷衍了事,许睿阳感觉有些奇怪,也没有刻意的阿谀奉承他们,在欢迎仪式结束后,主动邀请冢本清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坐,对方欣然应邀。
“许君,三浦司令官已经向我打招呼了,你在警察署有什么事情,只管和我说。”冢本清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