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碗放在桌子上,和他小心地保持着距离,“刚才你毒发晕过去了,这是第二幅药,连着吃个四五日便能痊愈了。”
又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只见原本发青的嘴唇已经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唇色。
目光停在他肩膀的伤口处,又想到刚才的事,林夕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说道:“你的伤口在肩膀处,我要为你拔剑只能将你的上衣剑破,实在不是有意的。除此以外,并没有动你的其他衣物。”
“况且,我才是女子,不管怎么样,吃亏的是我才对吧?”
章见月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似是在判断话语里的真实性,林夕无奈,“我只是一个小小医女,并不是什么狠毒之人,不然也不会将公子带回我的住处诊治。”
“若是公子还不相信,自请离去便是。”
一番言辞情真意切,林夕佯装侧身的举动为他让开一条路,心想他可千万别走,这病还没治好呢。万一他刚出门倒在半路,系统说不定又要她去营救,到时候还得把他背回来。
过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林夕用余光偷瞄着他,见他默不吭声伸手将桌子上的碗取在手中细细打量。
看了几眼又将碗递给她,眼中眸光乍现,薄唇轻启,“你喝一口。”
林夕:......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下毒吗?有没有搞错,是他先擅自闯入这里。也是她大发善心为他治伤解毒,还跟系统赊了账呢。
章见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靠在床边,目光直直地盯着她,那目光像一只铁笼子一样。林夕感觉自己像是被他捉住的犯人似的,在他的目光下无法逃脱。
她抿了抿唇,颇有些不乐意地道:“我喝,我喝行了吧。”事儿真多。
说完取下桌子上的碗在一边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在口腔中扩散开来,林夕不禁咂舌头道:“有点苦,你忍着点吧。”
讲完重新交予他的手中,章见月顺着她的动作去看那只碗,还是他上次用的那一只碗,碗边缺了一角,看起来寒酸极了。
她就只有这一只碗吗,好歹他也是东厂厂公,朝廷重臣都要仰视他鼻息的所在。
竟然落魄到蜗居在这个小破屋里,用着下等太监都不愿用的碗喝药,实在是屈辱,自他掌权以来,再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了。
见他眼神在这只碗上停留,林夕解释道:“公子也瞧见了,我家徒四壁,屋里只有几只碗尚且能用,还望公子将就将就。”
章见月敛下目光,眼睛收回盯着自己的拳头,仍是不肯说话。见他如此,林夕也不再多言,只嘱咐道:“这药还是得趁热喝,这样才能发挥它的药效。”
外面的雨声已经止住了,蟋蟀在不停地叫着。等了一会,他终于坐起身来,手指往那只破碗伸去。
“你为何要救我。”他的声音略微沙哑,带着气血虚弱的无力。
林夕尴尬一笑,不敢提是自己将他打晕的,更不能说是系统强逼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嘴里干笑几声道:“我是医女,医者仁心的道理还是懂的。”
而章见月似是全然不记得被打晕的这回事了,他只记得自己护送十三皇子回京,路上遇到了杀手中了箭。
为了保全十三皇子高皆云将自己多半的护卫交给了他,自己则是引开了杀手带的人死得死伤的伤,就连他也中了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