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只食指指着她,像是被她气得不轻。却不知为什么,又快速恢复了情绪,讥讽道:“原来姑娘也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不该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

    林夕被他噎了个半死,转了转眼珠,心中浮现一个妙计。她低下头,垂着眼睫,眼角泛着些许雾气,“没有人告诉我这些,我自小就被扔到这山里自生自灭,随意散漫自在惯了的。”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陌生人,我原想着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就应该对你负责,将你医治好,那我也不算白活了这一遭,至少和他人有过交集的。”

    林夕怕把人逼急了,委屈的姿态做的充足,又想起自己在现代哪里做过丫鬟的活计。自是更加难受委屈,思乡之情涌上心头,一时间竟然真的挤出眼泪来。

    章见月闭了闭眼,心中无盛烦扰,他一直见不得女人哭。过去他的小妹一哭,他便什么办法也没了,双手投降任凭她处置。

    他勉强稳住了心神,“你别哭。”

    这话一出,林夕更是哭出了声,哇的一下,眼泪如雨点一般落下。豆大的泪珠不断砸落在他的衣襟上,没一会儿便湿了一大片,本来就不怎么干净的衣服又添了一些污渍。

    “你刚才还凶我!”

    心想一看这人就见不得女人哭,那她就非要在他面前大哭一场才好,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发达的泪腺,说哭就哭,眼珠雨点大。

    “我好想回家,可是我是被扔出来的回不去了,哇呜!!!好不容易遇见你,嗨动不动对我喊打喊杀的。”

    林夕哭得梨花带雨,刚开始时的委屈已经逐渐消散,理智重新回归。

    她用衣袖掩面,只发出呜呜声,后面眼泪再没有了。心里有些焦急,这人倒是说些什么好啊,这样干哭再过一会儿她便装不下去了。

    章见月眸光微闪,叹了口气伸手去扯她的衣袖,力道不够只拉了一下,又回归原位半张脸都没看到。他轻啧一声,有些不耐烦重新拉了一下,这次力道充足,直接把她拉到床沿上坐着。

    一张粉嫩含春的面庞暴露在空气中,林夕一时紧张连吸气几声,脸颊上还挂着些许眼泪。正欲说些什么,迎面扔过来一张帕子,上面清冽的雪松香味传过来,止住了她的话。

    视线被完全掩盖住,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大概看了个轮廓。只见章见月不胜烦扰地撑了一下额头,语气低沉地道:“别哭了,丑死了。”

    听到这个丑字,林夕好容易压下去地委屈又重新溢出来,迅速扩散到全身。眼泪将帕子浸湿,她就盯着一张帕子哭了起来。

    “你......你竟然说我丑!!!”她伸出手来指着他,语气哽咽,“你说说我哪里丑!”

    “我虽说比不上貂蝉西施,倒也称不上丑这个字,我小虎哥哥说过,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你说我丑,倒是拿出证据来。”

    章见月手指在身侧微微弹动几下,面上烦躁的情绪并无丝毫遮掩,若是被他的下属看来,绝对会大吃一惊。

    堂堂东厂厂公去低声哄一个女子,还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不论哪一件说出来都要惊掉众人的眼睛。

    “我的脸就是证据。”

    他从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却因为自己长的肖似其母,为了解怀念之情便日日揽镜自照。

    林夕闻声一时尬住了,连哭声都停了下来,她心想他说得也是,和他比起来自己可不就是丑了嘛。

    她将帕子揭了下来,随手擦了几下,章见月见了立刻伸出一只手来,刚才为了止住她的哭声没想太多,直接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