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见月点点头,将林夕一下拉到马车上,手臂一挥,林夕整个人便撞进了车厢内。她揉了揉磕到的脸颊,暗骂一声,心想着这死太监行事也太粗暴了,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随后章见月和杏儿挨个上了马车,林夕揉着脸问道:“我们现在去哪?不是只能进不能出吗?”

    章见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我章见月想去哪,谁能拦得住。”

    林夕无奈劝阻道:“这是鼠疫,具有传染性的,我们还是随便找个地方歇息吧,不要让人靠近,以免将疫病扩散开来。”

    章见月丝毫不听劝阻,仍旧要一意孤行,林夕无可奈何,只心里劝慰自己,已经有治疗疫病的方子了,不打紧的。

    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出了小溪村,林夕靠在车厢里随着马车的晃动昏昏欲睡,车厢内十分宽敞,还有两盏灯笼。

    那灯笼外围不是用纸糊的,而是用纱布包裹在一起的,随着里面的灯光透过来,让人看着越发的柔和了,一点都不刺眼。

    章见月坐在马车的正中央,林夕和杏儿坐在另一边,夜里看不清路,三七没有将马车驱赶得很快,而是慢速行驶。

    这就让林夕越发的没了精神,脑袋随着车厢的晃动一点一点地,摇摇晃晃着实难受。

    杏儿则是不敢像她那般样子,虽然已经劳碌了一天却也是强打着精神,不敢在章见月面前失仪。她虽然在东厂已久,却没怎么见过章见月。

    她被三七保护得很好,却也被三七警告过若是见到了厂公大人一定要小心服侍。听兄长说他一贯不听求饶,对得罪他的人处以极刑,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刚才她发完药准备回到林夕身边时,意外看见了他威胁村长和林夕的那一幕,心中更是惶恐不安,上了马车时刻打起精神,生怕得罪了这个恶魔。

    章见月则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他坐在最中央位置十分宽敞,一上车便闭目养神。这一日下来精神消耗也是不小,再加上他重伤未愈,余毒未清,更是要小心为上。

    正当他完全入定之时,耳边突然传过来一阵响声。睁眼一看,原来时林夕,她此刻已完全陷入了沉睡,脑袋随着马车的晃动轻点着,时不时撞到后脑勺,疼得她在梦里也不忘紧皱眉头。

    杏儿犹豫着要不要把她叫醒,马上就要到了,若是把她叫醒待会儿再去睡怕是有些困难。见她有所动作,章见月冷眼一瞪,杏儿收回了手规规矩矩地坐好。

    “你出去赶车。”杏儿如临大赦,立马站起来朝着车厢外走去。

    没了杏儿的支撑,林夕则是瞬间失去了平稳,竟差点一头栽下去。一只白嫩如玉的手伸在她面前,接住了她的脸。

    章见月看着她在自己手心里熟睡的模样,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嘴里却嘲讽一句,“若是让你知道我又捏了你的脸,怕是又要和我闹了。”

    马车依旧没有停,他就这样托着她的脸托了一路,到了快下车时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累,掌心处不时被她的呼吸喷洒着,痒痒的暖暖的。

    外面三七朝内喊道:“督主,我们到了。”

    话音一落便掀开帘子,视线往车厢里看去,刚好和章见月的眼神对上。三七动作一僵,忙道:“属下鲁莽,还请督主治罪。”

    章见月用另外一只手朝他摆了一下,三七了然将帘子放下。车厢里再次剩下他们二人,见她睡得正熟,对外界的事情完全不知。

    他捏着林夕的鼻尖,阻止她的呼吸,“喂,到了,醒醒。”

    林夕睡梦里突然被堵住呼吸,嘴里哼咛一声,自然的改换嘴巴呼吸。梦里她正被一只蟒蛇缠绕着,紫色的蟒蛇吐着血红色的信子,嘴里发出‘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