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把酒言欢之间,斗转星移,终究是夜尽天明。
离亭外,车娇起步,直奔龚滩古渡口。
渡口边上,早有一艘豪奢大船候着,远近不少人驻足观望着,不少人议论着这是谁家的手笔。
其中也有知情的人,声情并茂的和那些农人行客解释这是咱们蜀中苏大公子的行船。
苏大公子是谁?
问这话的,一看就是刚刚走出山门的小牛犊,不然怎会没听说过苏云深苏大公子的名头?
西南王陆倾川自幼的结拜兄弟,渝州首富的苏半城的大公子,放眼整个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由离亭而来的车队徐徐进入渡口。
苏云深从马车上下来,锦衣华服,眉宇间清冷淡然,经微风微扬的几缕鬓角发丝衬的那张如画般的脸庞更显俊逸。
当然,不同人不同看法,若是在渝州城或者那锦官城内,绝对不会有人将这张儒雅淡然的脸与良善子弟关联在一起。
蜀中第一纨绔的名头岂是浪得虚名?
于此则不同,这里是辆州交界之地,虽然人眼繁盛,但远离州城,来往的人大多是蜀地之外的远行客或是祖上便世世代代居于此地的小城人,对苏云深的纨绔之名大多了解不深,今日围上来观望,也就是图个新鲜,看个热闹。
在这些人眼中,那个淡然登船的世家公子哥,儒雅贵气,生人勿近。
半个时辰过后,大船起锚,顺乌江而下,渐行渐远。
另一边的江南姑苏,陆倾川已经在寒山寺呆了几日。
这几日之中,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房内运功调息以前留下的内伤,倒是在昨日听到了数日前那晚在竹林交手的张若一和刘伯宇相谈离去的声音,但并没有再见到林若溪,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或许,已经离开了也说不定。
从刘伯宇和张若一离去时短暂的交谈中,陆倾川听到了他们提及了武林大会和魔宗两个词。
按照陆倾川的推想,应该是近来江湖上极其有分量的人准备在江南召开一次武林大会,讨伐某个魔道大派。
但还是说不通林若溪的出现,她是琅琊学宫的弟子,此刻,应该在琅琊学宫求学问道才对。
换句话说,林若溪不该出现在这里。
但她偏偏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地方,她的出现,可能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当晨光恰好洒满整个门槛之时,陆倾川已经收拾好并合上了房门。
向寺门前正手持扫帚不紧不慢的将满地枯叶扫成一堆的觉远小沙弥道别之后,他便出了寒山寺,转而入了山门附近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