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楼一整夜都被谢遇那同情的眼神跟随着,他想解释些什么,但始终张不开嘴,只能自顾自气哄哄跑回自己府里洗漱换衣,留谢遇和沈岁禾在那继续等消息。
谢遇那师傅年事已高,直到中午才看到谢遇的信,缓缓写信送来的时候谢遇都已经在沈岁禾那阁楼睡上午觉了,密探急匆匆跑来送信又急匆匆走了。
沈岁禾看着一个一脸怨气宛如怨妇的李星楼,以及一个睡得像猪一般的谢遇,深深叹了一口气,打开了那封信,信上没什么话,寥寥几句,只写了个:圣上身体尚好,只是近日嗜睡嗜甜,情绪变幻稍多了些,记忆力也有些弱了,我暂时判断应是因为年纪大了,太医院已经配了补药,不必操心。
后半部分则是私话了,如下:诶?谢家臭小子,你从军中回来后还没来过我这,怎么操心上皇上了?近日可有意学学解毒?臭小子,快些回信,你师傅没几天了。
李星楼看沈岁禾皱着眉头,一把把信抢过来,看了半晌脸上也是迷茫,再低头一看谢遇的睡相,实在忍不住了,又上前把谢遇敲醒,把信递到了一脸懵懂的谢遇手中。
谢遇早就习惯了李星楼的莫名其妙,把信接过来便开始看,随后脸上出现一种奇异的神情,半分疑惑半分怒,半晌道:“嗜睡,情绪变幻多端?记忆力变差?”
“怎么了?”沈岁禾忙问道。
“这……的确有些怪异,我要去找一下我师傅,面谈要好一些。”谢遇皱着眉头道。
“你等等,我派了人去太医院,今晚便会有信,等他说太医院安好你再过去。”沈岁禾道,现在宫里的每个地方他都无法信任。
“没事,我师傅能写这后半段,必然没事,你派人去取一下我的官服,再把给苏鸢的信写好给我。”谢遇笑道,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沈岁禾和李星楼闻言立刻开始行动,沈岁禾派人去拿衣服,李星楼提笔写信,王爷府的护卫密探全都训练有素,已经可以和大内高手相媲美了,不枉沈岁禾这么多年的经营。
护卫把官服带给谢遇,谢遇很快就穿好,从李星楼手里拿过了那封装了五六张纸的信,也不知道李星楼有多急迫,短短一刻钟写了这么多,谢遇把信拿过抬脚就要走,被李星楼一把抓住。
“干什么?”谢遇疑惑道。
“这个给你,还有这个,帮我一起交给苏鸢。”李星楼把手里一把匕首和一圆筒样的东西递了过来。
“这烟花是?”沈岁禾疑惑道,这东西不可私自在上京燃放,轻则入狱重则抄家,这烟花可以召集燃放地周围驻军地所有的军队,用于大型或中型战争,只有边疆军队主将才会有。
“没事,你且去吧,让苏鸢按她的想法来,什么都别怕。”李星楼正色道。
“好嘞,一定传达到。”谢遇笑道,说完转身就走了。
沈岁禾和李星楼看着他从院子里走出去上了入宫的马车,不知这谢遇从小是怎么长大的,不管遇见什么事总是笑呵呵的,那时候在军中,整日打打杀杀间他都能过得乐乐呵呵的,常常引李星楼疑惑。
如今这上京局势焦灼,他不可能看不出沈岁禾和李星楼的烦躁,但还是笑呵呵的走了,沈岁禾和李星楼眼见着,也只剩下赞叹了。
“难怪早上急匆匆回去了,就是去拿这个?若苏鸢放了,你想做什么?带兵杀进去?”沈岁禾问道。
“我已经详细写好了用处,她知道轻重,我相信她。”李星楼笑道,有人能进去看看她,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但愿吧,现在兵部户部都正常,吏部礼部有些小情况,太子把人都安排好了,只要时机到了,他可以直接登基称帝,名正言顺……”沈岁禾看着远方青山道,眼前层楼叠起的上京,不知与他们有缘还是无缘。
“若说能忍,还是太子高明,明明是最不被看好的,最后却入主东宫,还有他那个母亲,我们真是失算了。”李星楼道,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觉得是大皇子胜算最大,再不济皇上也会选择那个母家毫无根基的前太子,谁知前太子一朝事发贬为庶人,大皇子直接通敌谋了反。
“那老头的儿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谁上位我都不惊讶,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到这一天。”沈岁禾感叹道,本以为他们还需要再谋划几年才会面对如今的境地,谁知这婉妃和太子如此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