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除这几日的花销,她手上大概还有三十几两银子。

    信哥儿一开始读书,那一百两银也用不了多久,坐吃山空是早晚的事儿。

    挖竹笋去卖虽然是无本生意,但是也只能做这么一个冬天。

    冬笋难挖,可到了春天,春笋冒头,村中人谁都可以去采摘,到时候一窝蜂的拿到镇上、县城去卖,根本卖不上价。

    要趁着正当季,多挖点冬笋卖钱才对。

    晚上,俞善就用新买的瓦罐煮了两枚鸡蛋,在俞信青紫交加的脸上好好滚了滚,看起来总算没那么可怖。

    至于从俞文思那里搜刮来的十几个铜板,俞善一股脑都给了俞信,当是补偿金。

    俞信抓心挠肺的想知道自己弱不禁风大雾的姐姐,是怎么一个人对付三个村中有名的混小子。

    俞善笑而不语,端的是神秘……

    临睡前,她才突然发觉,今天俞文思被她教训得那么惨,大房那边居然没人来找茬。

    真是奇怪啊。

    这么迷迷糊糊的想着,俞善陷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俞家老宅也有人在议论着俞善。

    大伯母孙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当家的,你说,善姐儿到底为什么又回村里来了?”

    黑暗中,俞大伯躺在那里,半晌才翁声翁气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会想想吗?”孙氏昨天损失了私房钱,还被婆婆揪着一顿好打,正是迁怒俞善的时候:

    “那死丫头这么不声不响的跑回来,二房就那么两个小人丁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到时候不还得靠你这个大伯过日子。”

    孙氏越说越精神,干脆翻起坐了起来:“以白翠娘那性子,善姐儿回来肯定会给她带一笔傍身钱。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手里放那么多钱,多让人不放心啊。”

    “诶,不是说善姐儿在周家织坊做工吗?咱们蔓姐儿在镇上布坊一个月还有半钱银子的工钱呢,不如把善姐儿也带去做工,好歹是个补贴,对吧?”

    “当家的,当家的?”孙氏唠唠叨叨盘算半天,越说越心热,仿佛俞善已经成了她手里一棵摇钱树。

    谁知道俞大伯半晌才闷闷吼了一句:“你睡不睡了?被窝都被你掀凉了。有精神你明天多翻两亩地!”

    说完,一翻身卷紧被子,不一会儿就发出沉闷的鼾声。

    孙氏委委屈出的拽出一小半儿被子搭身上。

    她盯着黑黝黝的房梁,思来想去的,硬是快到天亮才睡着,梦里还有许多铜钱、银锭乱飞,可惜怎么也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