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愣了多久,突然脑子里一怔,疯一样的穿过天台的大门跑了下去,踩着台阶啪啪的响,经过的人无不侧目而视,苏中辉急忙跑出院门,正好看到刚刚那个年轻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陈婕上一个豪华的面包车,身边还有陈婕的父亲。
“陈婕!”苏中辉大声地叫着,然而下面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就看到陈婕一脸疑惑,转头瞧瞧她的父亲,才把头转过来木讷的看着苏中辉。
苏中辉心里自然是千分万分不舍的陈婕离开,但在这种情况下,又能说什么,于情于理,陈婕都是应该跟她的父亲走的,可陈婕的父亲刚刚那些话,明显是要自己和陈婕分开,苏中辉再一次的从内心中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离开川科大前自己的那最后一次回眸,小桐甜蜜的坐着方洋的汽车远去,那幅景象慢慢的和现在的情形重叠起来,一点点的加重着苏中辉心里的悔恨:“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干什么?一直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没用。”
眸中的眼神渐渐的凝聚起来,苏中辉大声地对不远处的陈婕喊:“我会努力,我将来会去找你。”对着那似懂非懂的脸庞,声音低了下来,喃喃的说:“踩着,最美丽的云彩。”
陈婕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了几丝会意一般的微笑,好奇温柔的看着前面那个怪怪的小伙子,他和自己很熟么?为什么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呢,那对眼睛真的很好看啊,发光一样,身上觉得好暖和。
身边的父亲拍了拍陈婕的肩膀,慈爱的笑笑,然后挺起腰来朝苏中辉那里冷冷的看了一眼,扬了扬头示意身边那个年轻人推陈婕上车。
陈婕心里涌起一股不情愿的感觉,但又说不出什么来,脑中只知道眼前这个中年人是自己最亲最近的父亲,什么话都得听他的,留恋的看了一眼那个不认识的小伙子,微微的又笑了一下,就被推进了面包车。
苏中辉急急往前迈了几步,可陈婕的父亲一道冰冷的目光过来,堪堪的停住了他的脚步,眼看着那面包车缓缓开动,陈婕的父亲也上了轿车跟在后面。
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前走,但怎么也赶不上那飞速离去的影子,陈婕的笑容在脑海盘旋,苏中辉的呼吸莫名急促起来。
自从和陈婕在一起后,苏中辉除了开朗自信许多之外,还有那潜藏在心底处的自尊也愈发的强烈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听到陈婕父亲说的话,没有去恳求他留下陈婕的缘故,但心里对于陈婕,确实是万分的不舍,短短一个星期,那是苏中辉二十多年来最快乐幸福的一段日子,陈婕所给与的温存柔情,让他从骨子里充满了感激,夕阳斜下的誓言,对于刚刚斗志蓬*来的苏中辉,更是深深的记在心里,为了心爱的人奋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美好幸福的事啊。
看到前方汽车的影子消失在了转角处,苏中辉停下脚步,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树影黄昏,又是一个晴朗可以见到斜阳的日子,淡淡轻和的风吹将起来,似乎将宜昌湿润的空气都慢慢凝结了,茫茫然校。
下午时分,刘校长崔教练还有一众队友包括武政就赶到了分局,在警察的带领下见到了一脸颓废的苏中辉。
“阿苏。”一众兄弟大声地叫着,里面包含的意味都是不敢相信和询问,希望苏中辉亲口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
苏中辉用手使劲地抓揪着头发,嘴角不住地颤动着,三年来深爱着小桐,心里疲惫伤痛,终于摆脱了阴影陈婕给予了自己爱和关怀,可这温存只延续了一个星期,难道真的说快乐都是短暂的么?陈婕走了,苏中辉虽然难过和心痛,但那股斗志反而隐隐的被激发的更强烈了,只要过了那一小段时间的低迷,或许,真的会有一片新的天地,然而,这个时候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嫖妓,这个罪名是让所有人从骨子里鄙视的东西,苏中辉根本无法想象该去怎么样面对父母朋友还有陈婕,如此无情的打击任谁都不会好过。
武政和队友们,崔教练刘校长脸上几许的期待之色慢慢的消逝,怔怔的盯着双目无神的苏中辉,没有说话,一只只眼睛中传达着纷繁复杂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好兄弟,我们相信你。”武政过去抓住苏中辉的手,刘宽跃在旁边严肃的说。
苏中辉抬起头来,看到队友们一张张真诚的脸,然而,刘校长却是一脸的无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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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队出征太原的总决赛会场,武政等人走的时候都去看望了看守所里的阿苏,比前几天好了许多,但还是一副失落没有神采的样子,勉强的笑着,叫武政刘宽跃等人努力比赛。
武政等人离开宜昌后的两天,在学校的努力下,苏中辉被保了出来,因为事关学校的声誉,自然是费了很多周章和关系才把事情压住,但苏中辉是没有办法留在学校了,经过学校党委决定,对苏中辉处以开除学籍退学的惩罚。
八月,宜昌开始了又一轮的雨季,天上飘着细雨,路边的小草贪婪的吮吸着上天赐予的乳汁,充满了生机,而这一切看在苏中辉眼里,仿佛又回到了痴恋小桐的那段日子。
没有打伞,苏中辉提着行李孤独的走上了月台,脑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着:“怎么和爸爸妈妈说,怎么和他们说,阿斌上了北大,我却被三大退学。”
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气,苏中辉抬起头来睁开眼睛,蓦然间,一个穿着黄色线衣浅色牛仔的女孩子进入眼帘,那样的清尘脱俗,那样的动人,一顶小伞撑到了自己的头顶,温暖的目光一团团的绕进心底。
“你,怎么来了。”苏中辉看了一眼赵茹就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去面对这个女孩子,心里涌起一股想溜走的感觉,可是,那人就好像是冰天雪地中的一只火炉,又丝毫舍不得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