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兴钱庄的掌柜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也顺杆爬,笑道:“正是呢,叫李校尉将福满楼的那些杂碎全都下狱里,再让张涛之花重金来赎,到时候大爷您设宴,我们哥几个作陪,咱与张涛之喝几杯,把仇怨化解了,都在这行混,没必要结仇。”
“一群没根骨的。”
陈南淮手紧紧地攥住酒杯,按捺住火气。
“不可能,这孙子敢在我头上撒尿,几杯酒就想了事?”
“那您想?”
锦绣坊掌柜小心翼翼地问。
“先给他扣个反贼的帽子,把酒楼查封了。”
陈南淮懒懒地窝在椅子上,冷笑了声:“请你们三位来,便要劳烦你们,今晚连夜做一份假账出来,好么,他福满楼竟敢偷税漏税,数额之巨,前所未有,必须查没全部资产,该杀该卖,绝不留情!”
这话一出,三个掌柜脸色大变,全都站了起来。
商人历来税重,可在曹县做生意的,谁家没背景?私底下都有一份假账应付官府,年底好生孝敬上去,便也完了。
可大爷竟想趁乱,做份假账诬告,明摆着借官府的手欺负人,要把张家赶尽杀绝……这,这也太狠了。
升云酒楼的莫掌柜最先站出来,面上带着担忧之色,说话都有些磕巴了:“这,这不太好吧,要不要咱们
先请示一下老爷。”
“老爷老爷,你们眼里只有老爷!”
陈南淮恼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他最是烦这些人拿老爷压他。
“我爹教过,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可人若犯我,我必斩草除根,他张涛之敢欺辱我,如今就得给我承受着。”
陈南淮扫了眼底下的三人,冷笑了声:“怎么,你们不敢?”
“大爷,算了吧。”
莫掌柜还在劝。
可就在此时,隆兴钱庄的掌柜偷偷拽了下莫掌柜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这肥胖的男人嘿然一笑,腆着肚子,道:
“大爷既然有吩咐,咱们自然照做就是,不就是假账么,我们都是做这行的,轻轻松松就做出来了。再说了,莫掌柜经营酒楼,酒菜支出,妓.女弹唱等入项都了如指掌,您放心,交给我们三个,保管一笔一笔做的天.衣无缝。”
“这,这。”
莫掌柜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