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如疾风电驰般冲锋在前,随着陌刀的每一计挥出,必然洒出一片血雾,紧随苏定方其后的亲卫赶紧扩大战局。
苏定方所到之处,西突厥骑兵犹如刀节西瓜一般,一破而入,此时的西突厥骑兵如浪涛般纷纷向两旁闪避。
此时西突厥骑兵看着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唐军骑兵,急得快哭了。苏定方区区一千五百余骑,来回纵横,杀得血流成血,足足死伤六七千人,还没有把他们拿下来。
关键是,等这无边无沿的唐军骑兵冲上来,怎么打啊!
慌失措之下,本来就不严整的阵列不可避免的乱成一团,那密集的破空声响起,和呼啸的箭雨让他们肝胆俱裂,大家都想往后逃,结果撞成一团,谁也逃不了,在一团混乱中撞上了越骑军的长矛。
越骑军长矛固然不是高锰钢打造的钩镰枪那样霸道,然而精钢铸成的枪尖毫不留情的捅穿了战马和西突厥将士的身体,将他们捅成筛子,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令跟在后面的数万突厥人毛骨耸然!
阿史那步真的心如今正在滴血,突骑施阿利施部一万三千余骑,已经损失过半,虽然黑额虎已经死了,可是这原本是可以吞到阿史那步真嘴里的肥肉。六七千人阵亡,然而给苏定方麾下造成的伤亡却不足三百人马。
当然,除了浪费掉苏定方麾下两三万只箭矢,撞断了数百根长矛之外,再无其他战果。
在西突厥人眼中,苏定方手中拎着陌刀,如同杀神降临,阿史那步真知道他别无选择,突骑施既然可以拥立他为大可汗,自然可以像贺逻施的东海部一样背叛他,如果他胆撤退,那么其他各部肯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离他远去,那样以来,阿史那步真就会众叛亲离。
阿史那步真嘶声狂叫:“怕什么?不就是三万多唐人吗?山南海北我们都闯过,会怕他们?冲上去,三个拼一个也拼光他们!”
然而,阿史那步真的话并没有引起众西突厥将士的共鸣,他们都被苏定方这个杀神给吓坏了。望着身子抖动如筛糠,脸如土色的将士,阿史那步真愤愤的吼道:“我们还有退路吗?有退路吗?现在哪个部落里还有粮食?剩下的牛羊足够我们熬过这个寒冬?不用唐人打,这个即将到来的寒冬,足以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反正横竖都是死,跟唐人拼了,只要打败唐人,咱们冲进金满城,过一个大肥年!”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饿极了的人,敢跟猛虎抢食。此时的唐人在西突厥人眼中就是一头猛虎,可是他们急红了眼,在阿史那步真的鼓舞下,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勇气呐喊,奋力往前冲。
悲凉的牛角号声响起,众西突厥将士也叽里呱啦的吼道:“杀光唐人,抢光金满城!”
苏定方已经不再是那个身为亲卫统领的苏定方了,他已经进入到疯魔状态,完全无视自己身上的两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望见了数千上万名西突厥骑兵,拥簇着阿史那步真向他冲来。他看着阿史那步真军中的那面最大的旗帜,两腿夹紧马脖,跨下的战马也感受到了苏定方的昂然战意,拼着冲击力硬生生冲到了十余步外。
距离阿史那步真的狼旗大燾之下是突骑施阿利施部的一个特勒,他看到苏定方逼近也惊恐了,数十亲卫围着他,要在援军抵达之前保住特勒的性命!
电光火石之际,苏定方手中的陌刀忽然整个儿脱手而出,越过数骑,打着施儿砸向了那突骑施阿利施部的特勒。
这不是标枪,更不是箭,而是百斤铁棒,当它呼啸而过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那恐怖的威势吓得慌忙伏低,就算被劲风带到也都砭体生疼!在数千上万人的高呼中,突骑施阿利施部的特勒惨叫一声从马上轰然倒下!
苏定方的陌刀一下子削掉了他的半边肩膀,鲜血出喷泉一样喷射而出。
就在这个时候,越骑军的六百余名长矛手,学着钩镰枪骑兵的样子,将长矛端平,长枪密如芦苇的刺向前言,毫无花招的与西突厥骑兵撞在一起。有的越骑军枪骑兵被西突厥骑兵的短斧、锤或飞刀,铁骨朵甚至狼牙棒砸中,扑通扑通如同下饺子一般掉落战马。
然而,其他的越骑军枪骑兵对于这些坠落战马的战友视而不见,持续向前猛冲,终于锋利的枪尖入肉的闷响大作,惨叫声震天动地,只是一瞬间便有上百名西突厥将士胸腹处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惨叫着坠落战马!
后面的突厥骑兵还都还没有明白意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排越骑军的长矛又在一声怒吼中刺了过来。第二排长矛骑兵根本不必考虑自己能刺中什么,在前排长枪兵刺出第一枪之后跟着刺过去就是了。结果这一刺在西突厥人鲜血淋流的伤口撒了浓浓一把盐,更多西突厥人胸部、咽喉、脸部被刺中,哀号着坠落战马,然而他们的惨叫声很快就随着碗口粗的马蹄子而嘎然而止。
众西突厥骑兵们绝望的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施展自己过人的武艺,展示自己过人的勇敢的机会,他们的兵器太短了,没等他们把兵器递到越骑军骑兵士兵们的面前,长达四米的长矛便刺穿了他们的身体!精钢打造的长矛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他们披着皮甲,披就算是披了铁甲也照穿不误,两排长矛轮番冲击,西突厥人一排排的涌上去,一排排的撞死在矛头锋尖之上,六百多杆长矛铸就一道冰冷的死线,在这条死线上,尸体层层叠叠,叠起了五六层!
不过长矛毕竟不是钩镰枪,不时的有长矛的拓木被巨大的惯性力道撞断,越骑军将士自然而然的与西突厥骑兵一样,撞倒在上。
阿史那步真看着自己的部曲一个一个倒在冲锋的道路上,愤怒的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