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都是用胜利喂养出来的怪兽,当一支军队明知敌众我寡,还战意昂然,脑袋从来不会去想我该怎么逃,而是想着如何多割几个脑袋换赏钱。如果西突厥人有悍不畏死的气势。
陈应绝对不会用一万余骑兵去对战十数万西突厥军队,他绝对会有多远跑多远。只是实际战斗力与明声有着极大的关系。西突厥的赫赫战功,是建立在他们无视炮灰的生命,每一次胜利都是用炮灰和仆从军的生命去磨,当敌人被仆从军磨得半死不活的时候,他们才会上去收割果实。
然而,这并不是好现象。一旦养成习惯,就万万不妙了。如果陈应手中没有钩镰枪骑兵和陌刀军,甚至他已经忘了怎么打仗。
当然,当陈应用两万余匹战马,组成连环火马阵破解外围西突厥的仆从军的时候,西突厥从上到下,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有多远跑多远。
但是,西突厥的运气太差。他遇到陈应,而陈应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看着西突厥撤退,陈应打仗简单而粗暴,骑兵墙冲锋。其疾如风,侵略如火。
望着如墙推的钩镰枪骑兵墙。
被统叶护可汗要求殿后的真珠统欲哭无泪。陈应麾下的钩镰枪骑兵如墙推进,用钩镰枪将他的部曲骑兵连人带马一并捅翻的恐怖场面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如今族人的血迹未干,别说真珠统心有余悸,试问整个俟斤上下,哪个人不发怵?
陈应的那个钩镰枪骑兵根本就没有办法打人家一堵墙一样压过来,无视弓箭的杀伤,无视嗖跟飞过的铁骨朵、铁蒺藜、掷矛,就是要不顾一切的冲到他们面前,用钩镰枪将他们穿成肉串,碰到如此疯狂的打法,骁勇的西突厥武士那精湛的武艺根本就没有施展的余地,能打成三比一甚至五比一的战损都算好的!而对于人丁稀少的突厥而言,别说三比一,五比一,就是跟唐军打成一比一的战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一败涂地了!
陈应的骑兵墙冲锋太可怕了,硬碰硬的打,得死多少人啊,划得来吗?
没等真珠统俟斤想出个主意来,唐军的钩镰枪骑兵已经冲到不足一里的地方。特别是钩镰枪骑兵那种战马都同时抬腿,同时落地,两万多只马蹄,同时踩在大地上,从地面传来有节奏的震感觉,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真珠统很想吐糟,到底谁才是马背上的民族。你们的甲胄比我们精良我们认了,可是你们居然连养马也比我们强,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然而,真珠统脑袋里的杂念最终被一阵噗嗤噗嗤的声音震醒。
钩镰枪锋利的枪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耳膜。
“跑……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
陈应率领钩镰枪骑兵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威势,在西突厥骑兵中间扬起一蓬蓬血雨,人喊马嘶,人仰马翻,鬼哭狼嚎,一时间也不知道多少人被钩镰枪骑兵的骑兵墙淹没。
当然也不知道有多少西突厥人被战马甩下来,被万千个碗口大的马蹄子踩成肉泥,也不知道此战之后,西突厥会有多少女人没有了丈夫,多少母亲没了儿子。
为了匆忙逃命,不知道有多少突厥人相互拥挤,被发狂的战马颠落马背,生生踩成了肉泥!现在他们总算知道,被骑兵追赶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在陈应的字典里,作战,骑兵是战场上突击的主力,步兵只是用来收尸或守城的主力。那不动如山的陌刀军方阵是铁砧,钩镰枪骑兵是铁锤,现在西突厥大军已经被死死的按在铁砧上了,这一锤当即毫不犹豫的抡了下去!
现在西突厥人逃跑的方向不是西方,而是朝着凉州城的方向,当然,现在西突厥人只是撤退,而非溃退。不过,这只是暂时的,陈应相信,在钩镰枪骑兵的突击之下,他们注定会溃退的。
活该真珠统俟斤倒霉,第一锤子被他抢先享受。仅仅一轮冲锋,至少三四千名部曲与大伴终身为伴,想给他们收尸都伴不到了。他们早已与泥土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了。
不少唐军的战马,喘着粗气显然都累得不轻。
望着西突厥有前方缓缓整理的队形,陈应知道,现在必须拼命。一旦让西突厥人缓过这口气,等会跑的就是他了。
陈应吼道:“升血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