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精彩古今传言>玄幻奇幻>盛唐血刃 > 第二十二章天下大还是朝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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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义利之辩,我们可以再抽一个时间,另行辩论!”陈应看着孔颖达胸口起伏不定,倒没有火上浇油,他还真怕一不小心把孔颖达给气死了,骂死陆季览,陈应可以明扬天下,可是一旦气死孔颖达,他陈应将会是整个儒门的敌人。

    不过,陈应也不担心与天下儒门为敌。儒门天下文宗所在,向来不是铁板一块。况且陈应始终坚持相信,所谓的忠诚,就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一旦筹码足够了人的左手,都会背叛右手。

    陈应朝着众臣拱了拱手道:“商鞅创立秦二十等爵制,使得秦国经济繁荣,军事强大,奠定了秦始皇统一全国的基础,如今我们大唐初立,完全可以效仿商鞅,创立一套属于大唐特色的勋爵制度。如今大唐已经有了武勋官十二等,那么我们也可以创立文勋官十二等爵制度,臣在初步构想中,文勋可以与武勋对等,下县、下州可以对标下阵,中州、中县可以对标中阵,上州、上县,可以对标上阵。州县人口增加三成以上、垦荒田亩增加超过三成以上,田赋增加三成以上,可以为记作上勋。同理,人口、田亩、和税赋增加两成以上,则是中勋,人口、田亩、赋税增加百分之十,可视作为下勋。按照守牧州县的条件和治理的结果,综合起来,拟定“转”数。上阵、上勋为五转,上阵、中勋为四转,上阵下获为三转,以下递减类推。”

    陈应说完,不仅孔颖达不说话了,就连裴寂、陈叔达、包括李建成都沉默了。

    按说,制定这样一套文勋制度,是受益人永远都是文官,在场的官员,几乎都是文官,这又增加他们的利益,他们没有理由反对啊。

    好一会儿,陈应这才反应过来。向往自由,摆脱束缚,是人类的秉性。官员也不例外。人们都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最好没有任何法律制约。官员更是如此,别看陈应提出的这是一个激励措施,可是任何激励制度,都不是单独存在的,比如大唐十二转勋制度背后,就是苛刻的十七禁令五十四斩。

    陈应抽出这一个政策,要说私心,还真没有。最大的私心,莫过于想让这个国家和社稷过得更好一点。当然,如果实施这样的文勋官制度,那么文官肯定会没有眼下这么舒服,他们治下,世族再想兼并土地,或者瞒报赋税,这就与地方官员的利益产生冲突,一方面是硬性的升官加爵的标准,另外一方面是世族门阀这个庞然大物,势必造成剧烈的冲突,到时侯受益的,只有百姓和朝廷。

    在这个时候,官员的好评,主要依靠世族门阀掌握的舆论鼓吹,可是再如何鼓吹,数据没有办法造假,赋税和人口、以及田亩这就是看得着摸得着的,不像以往什么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就可以概括的。

    “唯上智与下愚不移!”

    李渊看得清楚这个文勋制度对于大唐的好处,以及社稷的长远好处,可是他作为皇帝,却也不能轻易下决定,毕竟世族门阀拥有着制衡皇权的力量,一旦引得他们暴发,这个社稷就有可能动荡不安。

    陈应心中有些忐忑,原本前倾的身体向后靠了靠,手指轻轻叩击着漆案。如果李渊不支持他的这个提议,陈应绝对不会坚持到底。魏征那种做法,他陈应学不来,关键是李渊不是太宗,太宗能忍,可是李渊忍不了。抬棺死谏这种事情陈应做不出来。

    如果大唐依旧走着原来的老路,那么陈应也只能退而守次,期待将来再图后计,毕竟陈应太过年轻,年龄是他最大的优势,把这些老顽固都熬死了,那个时候,陈应有了足够多的威望,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了。

    主意将定,陈应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眼神渐冷。

    李渊其实也在神游体外,他想得更深远。大唐勋官制度,直接造成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大唐的将士,前赴后继,死而后已,浅水塬大败,折损近十万兵马,大唐根基未动。洛阳之败,李世民又折损十数万兵马,虽然整个关中,到处添新坟,处处闻哭声,可是大唐从军的热潮,却根本未减。

    因为,普通农民也有着强烈的翻身的愿望,可是这个愿意要想改变,唯一的途径,就参军,在沙场上争功,一旦立功,就可以封妻荫子,光耀门楣,锦衣还乡,富贵一生。至于生死,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这只是小事。

    李渊缓缓回过神来,环顾大殿四周,见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困境,还需要自己打破,李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一声叹息,便引人众人面面相觑。李渊身为大唐皇帝,九五至尊,什么时候这么低落过。看来李渊还是被陈应气到了,否则绝不会如此。

    李渊将目光望着裴寂,每当李渊需要找帮手的时候,都是让裴寂出面,打破平衡,一兴奠定乾坤,当然,裴寂能不能领会李渊的真正意图,这个非常关键。

    李渊道:“裴监,此事,你怎么看?”

    “臣以为,此事有待商榷!”裴寂一旦开了口,就没有了犹豫,他斟酌道:“如今天下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滚滚,突厥三十万大军齐聚定襄,意图不明。我们大唐,此刻正是宜静不宜动,一旦推行文勋十二转制度,恐怕各州县官员不明所以,妄生事端。”

    裴寂毫无保留的拒绝了这个提议,理由当然也很是充分。

    平心而论,任何改革,少不得朝廷动荡,人心不安,裴寂这么说,其实倒也无可厚非,强敌压境,再行改革,人心不稳,这简直就是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李渊听了裴寂的话,脸上不见任何一丝情绪波动,古波不惊,他一双老眼,目光灼灼的望着萧瑀道:“时文,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