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眼看着陈应陷入危急之中,罗士信急了。他的大铁枪舞动得更疾,速度更快,枪头仿佛变成了一团耀眼的光。
挡在罗士信身前的朱粲所部将士一时间,看着这团光芒惊呆了。只是他们甚至没有看清楚,光芒一闪而逝,三名郑军将士喉咙出现三个如同牛眼一般大小的血洞。
这三名郑军将士,挣扎着狂乱的倒在地上。罗士信心中有一个遗憾,永远难以弥补。那就是他愧对张须陀。张须陀对罗士信亦师亦父,可是罗士信却眼睁睁的看着张须陀惨死,而无能为力。
陈应,是他在长安认识的一个朋友,也是他的兄弟。虽然陈应与他相识,采取了不光彩的手段,不可否认,陈应这个人非常够朋友,够兄弟。在陈应身边,罗士信感觉到了瓦岗时所感觉不到的兄弟之义。
如今,陈应身陷危险的境地。他绝对不能让悲剧重演。在这一刻,罗士信发狂了,他的眼睛变得赤红,身上仿佛涌入无限的力量,手中的铁枪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召唤,每一枪刺出那速度与力量都非平常练习时所能达到,点点银光之中他的人就如同变成了唐军的天神,变成了郑军将士心中的恶魔!铁枪银光闪亮的枪头划出了一道道的闪电,人遇到就死,马遇到就瞎!
罗士信率领麾下的骑兵犹如一把细长的激流一般继续向前!他没有恋战,没有屠杀那些被他冲乱了的士兵,而是径自朝陈应冲去!
罗士信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最终可以突围,他就与陈应同生,若是实在无法突围,那他就与陈应战死在这里。
“索魂枪来了,快跑!”在这种硬碰硬的对抗中,罗士信的铁枪获得了郑军将士恭送的匪号:“索魂枪”,也就是说,在罗士信铁枪三丈之内,非死既伤。
看着罗士信手中的铁枪闪烁着耀眼的白光,众郑军士兵哪里还敢抵抗,纷纷夺路而逃。所有人心里都产生了“绝对不能抵抗”的心理,“逃”。
这种可怕的心理感染蔓延住整个朱粲所部,在这一刻罗士信彻底掌握了整个战场的气氛,他手中的丈八铁枪变成了一种不可战胜的信仰,他一人独马所向,行于郑军之中犹如风行草上,风过之处百草自然匍匐。
这种情况只有冷兵器时代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也不是靠兵力与计谋就能创造的,这样的机会有时候还要靠着时机,而且是一闪即逝的时机!
终于,罗士信与陈应汇合了。罗士信冲到陈应面前,上下打量着陈应:“怎么样?”
“哼……还死不了!”陈应此时愤怒异常,此时已经快要吐血了。钩镰枪骑兵出营突击的时候有三个团九百余人,此时与张士贵、罗士信二部加在一起,也不过三百人,包括单雄信、周青、郭洛在内,几乎人人带伤。
自灵州,陈应用钩镰枪组成枪骑兵,虽然在历次的战斗中,钩镰枪骑兵也不是没有损失,然而每一次的损失都没有这一次那么惨。
“传令,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不惜一切代价,给本将军留下朱粲!”
陈应倒不是意气用事,为报一箭之仇。虽然说钩镰枪骑兵损失足足两个团,固然心痛,却没有让陈应失去理智。不过,陈应却清楚的知道,这个朱粲绝对不能放过他,他就是一个毒瘤,必须除之而后快。
如果让朱粲逃回去,他一旦见势不妙,就会遁入荆襄地区,以朱粲这种流寇作战的方式,一旦朱粲辗转到哪里,哪里就会变成十室九空,白骨累累的赤地。
陌刀军也紧随罗士信所部之后,与陈应汇合了,陈应下令陌刀军就在休整,停止进攻。正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陌刀军这块好钢,用来攻坚或绝地突击时就已经足够,实在没有必要用来追击溃兵身上。事实上陌刀军在追击过程中,真的不占任何优势,别说骑兵,就连轻装步兵都可以将陌刀军甩得远远的。
陌刀军所创造的战绩充其量与钩镰枪骑兵不分上下,大约都是三千多,不足四千,只能算是这场唐郑北邙攻防战的一个小局部战争,然而但它散出来的死亡气息却已经影响了整个战场!
朱粲撤退非常坚决,他知道这一场虽然取得的战绩不好,然而让扫了陈应面子,陈应一定不会放过他。正如朱粲所想的那样,他虽然想撤退,尉迟恭却已经不给他机会了。
尉迟恭率领的左卫率四个折冲府的兵力迎头堵上了朱粲的退路。
尽管尉迟恭挡在了朱粲的身前,朱粲却没有将尉迟恭放在眼中,毕竟此时尉迟恭还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战绩。不过看着尉迟恭是东宫左卫率旗号,朱粲心想,此战虽然没有斩下陈应的头颅,回到洛阳肯定会被人耻笑,若能斩下一名东宫太子左卫率的脑袋回城,我军士气势必大振,这一战也就值了!
想到这里,朱粲深吸了一口气振作精神,叫道:“对面是唐国大将,兄弟们,鼓起你们的力量来。做此最后一冲,然后我们拿着敌将的级回城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