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辛北冥莫名其妙出现打散了他的读魂阵之后,他整个人都处在说不清的焦躁状态中,焦躁之下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情绪,但过于混杂,一时读不出来。于是他一下子恨不得杀了辛北冥,一下子又鬼使神差地没挣开对方的手,任其把那块破石头塞进来。上一个碰到他的人,坟头草现在应该有两米高了吧?
想归想,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杀了路过的人这种事,水苍玉从来没做过。虽然这一次烦躁得很想大开杀戒,但还是被他生生忍下去了。
呵,不就是忍到帝江吗,他倒要看看姓辛的那厮在耍什么名堂,可以破了帝江弟子的隔离结界还毫无察觉。
洛年刻意避着水苍玉,小心翼翼地收拾完东西,再回头要叫水苍玉出发时,见桌上的那块杂色玉不见了,也没多想,只当是水长老回过味来气不过,把那石头碾成渣渣倒掉了。他内心哀叹,辛公子啊辛公子,你居然敢说能徒手碎大石的水长老瘦弱,以后去了帝江能留个全尸都算你命大。
辛北冥也知道帝江门规森严,试炼都迟到的话入门为徒就想都不要想了,于是他告别水苍玉之后自己也收拾收拾东西,匆匆离开临州往帝江所在的江州方向去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当日夜间,黑风寨的一处酒窖忽然起了大火,等土匪们清晨好不容易扑灭大火,跑进去一看,里面藏着的二十几个女子已经连骨头渣子不剩了。
凌晨的荒郊野岭,洛年举着灯笼,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二十几名女子,有些不忍地对水苍玉道:“长老,其实我们可以早点救她们的。”
“早救了又如何,想取出摄阴丹,还不是要弄晕她们。”水苍玉从最后一名女子的额顶收回手,把一团紫色光影结成的淡用灵力送进专门的净瓶,收进乾坤袋,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一时妇人之仁,到头来会有人感激你?”
洛年低下了头。要从这些女子体内取出强灌的摄阴丹,需要主人非常配合,一动不动地晕着当然是最方便的。只是在外面放完火,然后眼睁睁等着她们昏迷不醒再出手救人,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但洛年只是长老的随行弟子,无权发表任何意见,只能一言不发地等着水苍玉把所有工序完成,把一群曼妙女子丢在地上,转身便走。洛年低头跟了几步,却见水苍玉忽然停下脚步,然后扔出一个荷包丢到洛年怀里。
洛年慌忙接住,抬头见水苍玉已经快步走远,一如往常的冷淡声音传过来:“你把人弄醒,送些钱给她们。我去城外茶摊喝一盅茶,你赶紧办完赶紧来。”
洛年打开荷包,里面竟是满满当当的碎银子。
辛北冥紧赶慢赶,总算在最后一日赶到了帝江门前。
帝江和其他众多门派一样,把地址设在山上,只是这座以门派为名的帝江山比其他山峰气派得多,恢宏高大,直耸入云,爬个坡就废了辛北冥和老白九牛二虎之力,刚一到门前,拿出自己的请帖正要进去,却被守门的弟子拦住了。
“牲畜不得入帝江。”守门弟子冷眼一睨这一人一狗,开口道。
辛北冥一听懵了:“没听说过这种规矩啊?难道帝江上什么动物都没有?这可是座山啊!”
“山上都是各长老弟子养的灵兽,你这只……”那弟子说着,轻蔑地瞥了一眼老白,冷笑道,“这种毫无用处的普通家犬,也就是你这种乡下来的才好意思带。”
“怎么没用处了,老白又乖又软又听话,还能陪你们解解闷,很好玩的,小兄弟你别瞧不起狗嘛。”辛北冥絮絮不停地游说。守门弟子烦不胜烦,正要呵斥,却听见另一道声音出现:“这大白狗有些灵力,在我游历路上替我解过围。”
辛北冥闻声抬头,却见是洛年一身帝江弟子服制走到门口,皱眉对门口弟子道:“他说得对,本来就没这规矩,山上的野鸡野兔也不见你们抓干净了吧?你为难人家做什么。”
守门弟子脸上挂不住,碍着面子只得勉强笑道:“既然洛师兄这么说了,那自然没有关系。”
洛年点了点头,对辛北冥道:“走吧,签到快截止了,我带你去试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