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藻和卢闻礼还是会常见面,但他们谁也没主动提起那晚的刺杀。她跟院长提了下学校院墙的事。院长对🝂🈗⚄司玉藻说:“没关系,这个社会哪有那么多坏人?”言外之意,学校已经有了院墙,就非常安全了。司玉藻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是杞人忧天。司玉藻就不再去找他了。没过几天,芳裀来学校等司玉藻放学。她送了司玉藻一套黄金镶嵌红宝石的首饰,有项链、镯子、耳坠和戒指等,感谢她帮自己杀了叛徒,让她顺利完成了任务。“这么贵重?”司玉藻看着戒指上镶嵌的巨大红宝石,几乎能把她的手指压弯,不免感叹芳裀会做人。“我有钱。”芳裀笑道,“没有地方可以花销。再说了,这个也是以前相好送给我的,无本之物,谈什么贵重。”司玉藻觉得芳裀是个奇女子。芳裀身材很好,歌喉一般,她做歌女完全是吃色相这碗饭。可正是如此,旁人就会放松对她的警惕,好像她和她的歌喉一样平庸无味。“芳裀,你为什么会做这个?你这个人如此漂亮、练达,不管做什么都能吃一碗饭吧?”司玉藻问。芳裀笑道:“我是石子。”“什么?”“石☈♇子。从山上滚下来,被谁捡去了就是谁的。让我铺路,我就勤勤恳恳的铺路。路铺好了,很多人可以走,功在千秋。你问我为什么不去做其他事?大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选择。我一开始没得选,现在要做的就是忠诚。”芳裀笑道。她走后,司玉藻一个人沉默坐了很久。她身边有很多人,谁也没有张辛眉和芳裀给她的触动大。她也在反思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张辛眉的一切,这样吸引她?她想要变成她的同党,想要和他靠得更近。这样的念头,如果是个普通小姑娘,肯定会困扰很久,但司大小姐不是普通人。她再沉的心思,第二天也就被她的美貌冲散。她去上学,宋游陪着她走到了学校门口,突然有个人急急朝她走了过来。司玉藻想要看清楚时,潘落英追了过来,挽住了那人的胳膊,让他在距离司玉藻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宋游警惕把手放在腰侧。司玉藻不解看着这一幕。潘落英冲司玉藻微笑:“学妹,早上好。”“学姐好。”司玉藻回以微笑,视线却落在那人身上。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和潘落英有点像,可能是她的叔叔或者年长的哥哥。司玉藻只当自己太过于敏锐,她问宋游:“他刚刚是要朝我冲过来的,对吧?”宋游点头:“是。”“为什么?他看着很生气的样子,是觉得我欺负了潘落英,还是杜家的走狗?”司玉藻不解。宋游也不太懂。送完了司玉藻,他回家之后立马给新加坡发了封加密电报,仔细形容了下早上遇到的那个人。很快,顾轻舟给了他回信:“你猜测无误。”宋游慢慢舒了口气。司玉藻不是很懂,她照常上课。中午吃饭的时候,她遇到了卢师兄。卢闻礼对司玉藻道:“昨天下班的时候,我跟几位师兄去喝酒了,听一位师兄说,他们收了位比较头疼的病人.......”司玉藻不解:“是什么情况?”“左腿骨折。”卢闻礼道。司玉藻失笑。骨折算什么头疼的病?“是病人很麻烦吗?”司玉藻道,“有些病人是很难伺候的。我常在我姑姑的医院里混,什么奇怪性格的病人都见过。”卢闻礼摇摇头:“病人性格很好,就是他会休克。上次休克,心脏停止了四十七秒.......”司玉藻愣住。“其他的检查呢?”“做了化验、检测。他今年二十三岁,不发烧、没感染,排除了缺氧症,白细胞也正常。”卢师兄道。司玉藻表情微敛。“住院多久了?”她问。卢闻礼想了想:“今天是第四天了,已经休克了三次,一次比一次严重,师兄他们的科室所有人都在加班开会。”司玉藻沉吟了下:“他们有什么打算吗?”“打算联合其他医院的骨科和脑科医生,开会商讨。”卢闻礼道,“可惜我现在是外科实习医生,进不去专科,要不然我可能会提议他们试试中医。”“我姆妈和她师父的医案里,还没有这种案例。”司玉藻如实道,“你请中医也未必管用。”卢闻礼有点失望。司玉藻就把此事记牢在心上了。最近的事情太多,早上遇到了潘落英和那个中年男人的事,反而被她抛到了脑后。她给她母亲和姑姑都发了电报,询问那个病例。母亲和姑姑很快就回电,大致意思是一样的,希望那个病人可以去新加坡,没有见到他本人,她们做不出任何的判断。导致休克的原因有很多,人体亿万年的进化,其精密、复杂难以言喻,疑难杂症绝不是一封电报就能解决的。司玉藻把电报看了好几遍,跟宋游闲聊:“你说我能建议那个病人去新加坡吗?”宋游道:“大小姐,那不是你的病人,甚至不是卢闻礼同学的病人,你操心得太过头了。”“新奇嘛。遇到了疑难杂症,对求知产生了渴望,这是很正常的。”司玉藻说。“那你等自己真的见到了病人,再建议。”宋游说。第二天上午,后面两节课是实验课,司玉藻的实验课成绩很好,这次代课的是另一名师兄,她就趁机溜走了。她去了医院,找到了卢闻礼。她想让卢闻礼带着她去看看那个病人。“他现在还在骨科。”卢闻礼道,“除了骨折之外,医院检查不出他有其他的问题,他的休克就显得更加可怕。”“引起休克有很多种。”司玉藻道,“咱们去看看他。”“走吧,我带你去,现在没有医生查房。”卢闻礼道。他还拿了一件白大褂给司玉藻。两个人穿上了白大褂,轻车熟路去了骨科的住院部,顺利溜到了病房。病房是那种大房间,约莫摆了二十多张病床,还有人在屋子里抽烟,味道非常难闻,护士小姐说也没用。那个骨科的病人在最西南角,正在和临床的几个人打牌。“换医生了吗?”他好奇看了眼卢闻礼和司玉藻。